“去找迷恋我的女人。”撂下这话,端木赐大步离开。
渐行渐远……和她专辑里的一首情歌好像——渐行渐远离开的人是你还是我……
第八章
韶司棋凝视掌上的钥匙发呆,浑然不觉自己站在端木赐住处门前已经有十余分钟。
同样住在公司宿舍,她和妹妹在十四楼,他则在十五楼;被半强迫地带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交给她这把钥匙,没有说明原因,只告诉她这是他楼上住处的钥匙。
她不知道他交给她这把钥匙有何用意,也不认为有一天会用得上;但是今晚,她却拿着这把钥匙站在他门前发呆,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一直发呆。
不该吵架的,就算吵架也不该口无遮拦。浓浓的后悔罩在她周围,成了一种无法解脱的桎梏。
下午回到公司,李杰兴高采烈地叫住她,告诉她首次上节目的成果相当丰硕,已经有不少观众打电话到公司、电视台问她的专辑发行日还有个人资料。直到那时她才知道端木赐是故意要张洁挑衅她,让她在电视上展现自我本性,呈现出不同于新人对主持人唯唯诺诺应对的俗套。
冒着被电视台列为拒绝往来户的危险,他背地为她做了这么多,而她——只因为自己情绪上的受挫,就不肯深思他背后的动机而随意对他发脾气。
安抚妹妹睡觉后,她在房间愈想愈无法安枕,冲动地拿了钥匙出门,却站在他门口裹足不前,离开也不是,进去也不是,最后就这么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电梯到达的铃声突地一响,韶司祺才如梦初醒地躲在凸出的梁柱后头。不一会儿,便听见男女调笑的声音——是张洁和端木赐!
“讨厌!说这种笑话也不怕损了你的形象。”张洁半搀着端木赐,困难地挪步。“你真重。”
“我的形象?”端木赐指着自己。“不就是好玩成性、拒绝被套牢的单身汉吗?”
韶司棋露出眼睛看着在走廊搂搂抱抱、状似亲密的男女。
“你喝太多了。”张洁摇摇头,不赞同地道:“哪个男人会像你这样,不过是吵架而已,有必要赌气到这种程度吗?真是。”
“你不明白好心被雷亲的滋味,你也不懂真心被人践踏在地上有多痛苦,你更不会知道同时承受这两种痛有多难受。”
“这就叫报应,赐。”张洁根本不同情他。
“你算算过去自己碎了多少颗女人心,老天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也不过让你伤一颗心,算来还是你赚到了。”
“找现在才知道伤心有多痛。这种痛不是一次就算、就消失了,只要一想到她用那么决绝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你这四个字,我的心就痛一次,痛到如果不强忍就一定会落泪的地步。哈,就像你说的,是报应吧,谁教我没事净做些让女人伤心的事;但是,真的要这样自己骗自己吗?”
张洁不懂他在说什么。“你真的是醉得一塌胡涂。”
“那些女人毫无道理地扬言要把心交给我,也不问我是不是愿意收,就像强迫推销一样;换作是你,面对一堆没来由地就一定要你收下的真心,你要是不要?收是不收?”
“呃……”光想像一群男人争先恐后说要把自己的真心送到她面前就觉得可怕,好半晌张洁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是花心也不是无情,只是对扬言玩玩一夜纵情的游戏,却又事后反悔直嚷要将真心奉上的女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干脆一律不理;说我冷血,为什么不问问自己,如果遵守游戏规则,自己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自顾自的说了一堆话,他又莫名其妙摇摇头。“不过我也是违反游戏规则的人,落得浑身是伤也只好认了。”
“是啊、是啊。”张洁送他到门口,失魂落魄的他简直不像她认识的端木赐。这副模样真的让她有某种程度上的失望,像是小孩突然发现自己崇拜的超人其实只是普通人一样,有种梦想幻灭的失落。“我可是把你送到了,别说我不够朋友。” 说完,她立刻离开,不再多作停留。
“谢了。”端木赐挥挥手,低头找钥匙开门。
找了好半天,摸遍所有口袋就是找不到钥匙。
“不见了吗?”他低喃着,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索性倚门而睡。
躲在梁柱后头许久的韶司棋见状终于走出来。
“端木赐。”
听见下午和他争执、伤他心让他痛的声音,端木赐醉红的眼一抬就是狠狠瞪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她不知道要从何开口,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她听见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告诉他其实她也很后悔口无遮拦伤了他的好意,可是……她说不出口,只能困窘地立在原地。
“走开,让我静一静,别惹我。”藏起受伤的神情,他挥手要她走开。
韶司棋握拳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痛楚,才想到她有他的钥匙,立刻上前替他开门。
孰料,只顾着开门的她没想到端木赐正靠在门上睡,钥匙一扭、锁头一转,门应声而开,咚的一声,端木赐的头笔直敲上地板。
“唔……”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