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找你?跑到国外去找你……”南嘉予冷笑,“我不相信。”
&esp;&esp;“那我就没什么说的了。”南庭闭了闭眼睛,“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如果哪天小姨你想听我说说盛远时的事,我愿意随时过来。”
&esp;&esp;南嘉予看着南庭转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她就想到那一年,姐姐南嘉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她狠下心来说:“如果你走出这个门,就永远都别叫我小姨!”
&esp;&esp;为什么偏要这样?南庭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掉下来,她回头看着南嘉予,像个孩子似地恳求,“小姨你能不能别逼我?”
&esp;&esp;南嘉予却不再看她,转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esp;&esp;南庭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无声,隐忍。
&esp;&esp;桑桎实在看不下去,他走上前,“小姨只是在气头上,过两天就好了。我答应你,会劝她。”
&esp;&esp;南庭摇头,再摇头,像是不相信南嘉予会改变态度,又像是在拒绝他的帮助。
&esp;&esp;手机在这时响起来,南庭胡乱地抹了把脸,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来电显示是“七哥”。
&esp;&esp;眼泪在那一刻流得更厉害了,止也止不住,南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不想错过这个电话,于是,她就那么哭着接了起来。
&esp;&esp;盛远时应该是刚刚落地,人还在机坪,话筒里传来隐隐的风声,以及飞机的轰鸣声,他在略显嘈杂的环境中说:“齐正扬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今天医院打来电话,说她病情反复,有生命危险,我带他回了a市,今晚应该是回不去了。”
&esp;&esp;南庭不知道是不是程潇先一步打通了他的电话,他才愿意解释为什么突然离去,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只要他没有不理她,她就什么理由都能接受,可是,或者是和南嘉予的争执耗光了所有的力气,还是他的电话来得太过及时,南庭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一时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盛远时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又说:“是,我是有些生气,否则就算走得再急,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但我想了一路,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不管是误会,还是确有其事,那五年,都发生了很多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我没有问你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想你再去回想那些艰难的日子,我虽然没有和你一同经历,但我能够想像,你过得并不好。”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下决心,才坚定地说:“蛮蛮,我爱你,爱到可以不问过去,所以,你可以有秘密,只要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成为过桑太太,只要你现在爱的是我,只要你还是坚定地选择和我在一起,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
&esp;&esp;南庭听到这里,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esp;&esp;盛远时听见她的哭声,并没有急着劝,而是语气更温柔了几分,“好像我每次和你说点什么,你都要哭鼻子。说实话,七哥不想惹你哭,只是,七哥不想再犯从前的错误,一个五年就够了,七哥实在不希望再经历一次。蛮蛮,七哥三十岁了,老了。”
&esp;&esp;“没有。”南庭的嗓子都有点哭哑了,“你现在这样,正好。”说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抽噎着说:“你能不能今晚就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esp;&esp;这是相识以来,她的作者有话说里做任何的剧透,是想知道你们最真实的想法。否则如果我上一章就交代了,七哥虽然是生气了,但替飞也确实事出有因,可能看起来的心情会不一样。
&esp;&esp;在彩虹的云间滴雨07
&esp;&esp;在桑桎看来,此刻的盛远时和那夜被自己质问到哑口无言的盛远时判若两人。而他的底气,来自于南庭的爱。这爱,是他桑桎多年来,求而不得的。
&esp;&esp;他盛远时凭什么能坐享其成般得到南庭的爱?他们的相遇,明明是在自己和她相识之后,尤其这五年,他盛远时更是什么都没为南庭做过,怎么就能倚仗南庭的爱警告自己?他警告他!就凭南庭爱的是他?是啊,南庭爱他,他就赢了。
&esp;&esp;桑桎知道自己输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隐忍多时的情绪似乎也在这一天,这一刻到达了临界点,桑桎的目光因为盛远时有些嚣张的警告陡然犀利起来,他几乎是以挑衅的语气沉声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盛远时,我就试试。”
&esp;&esp;试试我拦着她去找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esp;&esp;试试她和她小姨闹成这样的局面,你要如何收场?
&esp;&esp;桑桎说完径自切断了电话,随后用右手扣住南庭的手腕,第一次以男性力量的优势,硬拽着她往他车的方向而去。
&esp;&esp;南庭当然不肯和他走,用蛮力和他较劲,“我要自己回家。”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回手机。
&esp;&esp;桑桎不给,他的语气和脸色一样,冷若冰霜,“不是要去找他吗?我送你去!”
&esp;&esp;这种情况下,南庭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而何子妍的那声“桑太太”也让她在此刻非常抗拒桑桎,于是她有些强硬地说:“我不用你送!”
&esp;&esp;她一再的拒绝让桑桎的火气上升至顶点,他近乎粗鲁地把她扯到身前,双手扳正她肩膀,冷漠地质问:“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怎么,还怕我吃了你吗?或者,有了盛远时,家人朋友都可以不要了?南庭,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esp;&esp;“从前的我那么信任你,信任你像我一样,把对方视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感激你,感激你带我走出抑郁的阴霾,感激你平日来对我的关照;我也尊重你,尊重你的学术和为人;我还依赖你,当我遇到问题和麻烦,我总是第一个想到你。我一直庆幸,庆幸有你这样的好朋友陪我走过最艰难的岁月……”
&esp;&esp;好朋友?桑桎听不下去了,他如困兽般低吼道:“我想要的是你的感激和尊重吗?”
&esp;&esp;他不想要她的感激和尊重?南庭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esp;&esp;桑桎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借着微弱的天光盯着南庭五官精致的脸,一字一顿地答:“我想要你!”
&esp;&esp;渐黑的天愈发地阴沉,直到被一道闪电照亮,南庭才能看清周边的一切,包括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的笃写和挣扎,伴随而至的惊雷则像是他的怒意来袭,狂猛暴唳地扑向大地和她的身心。
&esp;&esp;南庭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esp;&esp;桑桎却不给她任何逃避地机会,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