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九月前的某个深夜,宋黎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没有他,自己总有撑不下去的一天。
临近初秋,盛夏的蝉鸣声渐渐退场,那几天天气时闷时凉。
宋黎起得迟了,着急去上班,忘关房间里的空调,直到天黑回到家才发现,冷气开了一整天。
十四也被冷气吹了一整天,因为它的窝在她的房间里,睡不惯别处。
起初宋黎没发觉异常,是在当天夜里,她睡意朦胧时,听见十四时不时发出奇怪的低闷声。
宋黎打着呵欠,叫了它一声,迷糊着把手伸出床沿招了招,但十四迟迟都没过来。
隐约觉得不对劲,宋黎坐起来开灯,眯着眼适应光亮后,见十四病恹恹地趴在窝外,窝里都是呕吐物。
宋黎瞬间惊醒,她没有养宠物的经验,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慌慌张张给盛牧辞打电话,但一直都没打通。
幸亏苏棠年的电话通了,半小时后,苏棠年就开车到鹿枝苑接她,带上十四去宠物医院。
可当时已是半夜,她们满城地开,找不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宠物医院。
十四瘫在后座蔫蔫的,很虚弱,宋黎扒在窗边不停张望,生怕错过亮灯的宠物医院。
但周边的城街全是暗的,甚至都没一个人影,只有空旷黑魆,宋黎急得眼圈都是红的。
苏棠年踩着油门,在空荡荡的公路飞驰,安慰的声音散在猛烈的风里:“别慌崽崽,我们再开远一点,说不定就有了。”
又开出十几公里,可惜还是没有。
就在宋黎绝望的时候,她总算是等到了盛牧辞的回电。
“还以为你睡了,有急事就没看手机,”他声息里含着浓浓的怠倦,却还是笑着和她说话:“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盛牧辞的回应,是深夜最有效的抚慰剂,无力时听到他的声音,宋黎强忍在眼眶里的眼泪突然就失了束缚,掉落下来。
“盛牧辞……”宋黎心焦着,哽咽出声,告诉他十四好像生病了,可是宠物医院都关门,她不知道怎么办。
盛牧辞静止三两秒,理清这件事,随后镇定地让她不要急,留在原地,他找人接她们。
没过多久,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她们所在的位置,在前面带路,领她们到了一家私人宠物医院。
黑灯瞎火的医院楼栋重新亮起烁目的光,是那天半夜,那片街区上唯一的光源。
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医院的老兽医,下车后他就带着十四进到诊疗室做检查。
另一个是年轻男人,大约是受盛牧辞所托来帮忙处理这件事的朋友。
见她焦灼不安,在诊疗室外来回走动,年轻男人安抚她说,陈老先生是动物医学的专家,宠物没有他治不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