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读心术,只不过这个张局座,是国内犯罪心理学方面的泰斗,察言观色的本事非常厉害。
因为张少忠的这个玩笑,大家伙终于乐了,气氛有所舒缓。
“不过,我有个外甥女,你应该认识。”张少忠喝了口茶说。
“噢?”我眯起眼睛,到底还是跟女孩有关。
“我姐夫姓安,安全的安。”张少忠笑道。
“呀,原来您是沐枫的舅舅!”我恍然大悟,隐约记得安生说过,他有个舅舅挺厉害的,在省城上班,想必就是这位了!
“反应很快嘛,呵,我再跟你提一个人的名字,看看你知不知道是谁。”张少忠神秘笑道。
“谁呢?”我问。
“张忠。”
“您父亲呗。”我张口就答,还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张忠,张少忠,太明显了好吗?
“没错,是我义父,不过,你再好好想想。”
“张忠、张……”我念叼着这个名字,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我爷爷,好像就叫张忠。”
我没见过爷爷,只听父亲讲过,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除了名字,我对这个爷爷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他不是在家种地的老农民,这个张局座,难道是我爷爷的义子?
张少忠点点头:“所以啊,你不用跟着沐枫、小生她俩管我叫舅舅,我跟你的关系更近,你得叫我老叔!”
“……老叔。”我失声叫道。
“行了,都介绍完了,咱们,正式开会吧!”张少忠晾下惊呆了的我,转向其他人,宣布会议开始。
我看看其他人,他们脸上并未出现诧异之色,看来已经提前知道了我跟张少忠的这层关系。
“局座,我先说两句?”蔚岚上前一步,低声请示,她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
“你说。”张少忠扬手示意。
“咳,”蔚岚清清嗓子,“今天呢,把几位领导、长辈请到这里,开个座谈会,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关于东辰今后如何展的事情,希望咱们各方可以达成共识,我先提出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权当抛砖引玉,请大家讨论。”
“嗯,你说说看。”张少忠笑眯眯地点点头,看起来对蔚岚的言语举止和表现都很满意。
“八个字:韬光养晦,收敛锋芒。”蔚岚说完,向后退了一步,示意她退出讨论。
“你们觉得呢?”张少忠环顾众人。
“您先讲讲吧。”孙大炮说。
“我觉得蔚岚同志提的这个建议,很好,东辰还是太年轻了些,虽然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但我觉得啊,拔苗助长,弊大于利,树敌太多,不是好事,我原则上同意蔚岚同志的建议。”
张少忠说完,看看我,我还处于之前的懵逼状态中,只得配合地点了点头。
蔚岚在旁边,从怀里拿出个本夹子,嘴里咬着笔帽,开始刷刷刷地记录。
其他人听完张少忠表态,纷纷言,有的说了很多,有的就说几句,但我一听,基本都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
那就是,臣附议!
张少忠眯起眼睛笑了笑:“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们不方便说话呀!”
“没有、没有!我们哥几个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胡彪笑道。
张少忠看看手表,虽然只进行了一个议题,但因为言的人多,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我中午还有个会要参加,”张少忠说,“这样吧,我先走,你们继续讨论,回头让蔚岚同志给我个会议纪要,我看看。”
说完,张少忠起身,蔚岚把本夹子放在床上,过去衣塔那边,拿来大衣。
张少忠和与会众人纷纷握手告别,最后又跟我握手,让我好好养病,本来我想多跟这位牛逼哄哄的老叔交流交流,问问关于我爷爷的事儿来着,但人家公务在身,我也不好强留,告完别,张少忠拿着大衣,昂走向病房门口。
打开病房门的人,不是张少忠,而是外面走廊的一个女孩,个子很高,长相清秀,双目如炬,身上穿着我没见过的蓝色制服,类似空军,但又不像,张少忠出去,女孩马上递给他一部手机,张少忠放在耳边接听,身影消失。
身影虽然消失,但我听见了他讲电话的声音。
“什么?长病危?我马上回京!”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一九九七年二月十七日,次日,天下素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