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可别小看我们女人的直觉哦,通常我的预感都是超准的耶!”高书雅不服气地道。
“那你这一次马失前蹄了。”他已经低下了头,开始翻阅桌上的文件。
“季总,别这样嘛。”她上前一把合上他的文件夹。
“HELENA,是你要我看的。”季礼哲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让你现在看嘛。”她把那文件藏在身后,“呐——这样吧,就算我替桑缇问的好了。你到底对她有没有意思啊?”她灵机一动,扯出事件女主角当挡箭牌。
闻言,季礼哲微微皱起了眉,表情有些迷茫。
“……是她让你问的?”
“哦……算是吧。”反正偶尔扯个小谎又不会天打雷劈。
“她现在人在哪儿?”
“呃?”高书雅一愣,眼珠一转,很快地便反应过来,“她啊……好像去了十一楼向底下的员工征集圣诞舞会的意见。”
“哦。”季礼哲了解地点点头,“那等她回来,我会自己找她谈。”
“啊?!”高书雅再度愣住,这一次叫得好大声。随即立刻苦起了脸,“季总,那就不用了吧?”
“怎么?不是她叫你问的吗?”他倍感奇怪地挑起眉。
“这个……还是不用了吧。你知道,她是女孩子嘛。你直接去找她谈,她会不好意思的啦。”高书雅连连摇手。开玩笑,如果季总真的去找桑缇对质,那一切岂不是穿帮了?季总这边不说,桑缇会因此而恨死她的!
“这么说,她不想知道了?”
“她不想!”她接口接得可快了。
“那——你也不想知道了?”他嘴角微扬,那双温文无害的眼似乎要看透她,令她冷汗涔涔。
“我……我当然不想了,这是季总你的私事嘛,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她呵呵地假笑着。
“那就好。毕竟我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以为我和我的下属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也知道,办公室绯闻对女员工的身心伤害很大。快到新年了,我希望大家都相处得开心点,别让一些空穴来风的流言伤了同事之间的和气,OK?”他笑容可掬地望着高书雅。
“OK。”她连忙乖乖点头。季总连这样的话都撂出来了,她高书雅哪里还敢造次?急忙找了个借口退出总经理办公室,走进了电梯间仔细一想,才发现这个季总实在是很贼哦,三言两语就把她唬得心惊肉跳的;而他自己,却狡猾地什么都没说。
滴答,滴答,滴答……
床头柜上的荧光闹钟显示:此刻是午夜零点四十分。
桑缇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听着耳边闹钟有规律的滴答声,越听神志越清醒。
今天晚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今天凌晨——她是注定要失眠了。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床榻的另一侧:那里只有一只孤单的维尼熊枕在孤单的枕头上,黝黑的有机玻璃眼珠好像在诉说着:它很寂寞。
今天稍早些时候,季礼哲打来电话说,他可能要把做不完的工作带回家去处理——也就是说,他今晚不会来她这里过夜了。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她心里什么也没多想,以为这个晚上就会像以往的许多个晚上一样:她一个人吃一碗泡面,洗个热水澡,然后一个人上床睡觉。
当时,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失眠,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失眠的时候不断地想到“他”的影子。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像是有羽毛在心中搔痒,有小虫在心上啃咬。她想起一个人,任他占满她大脑的所有容量,任他的身影缠住她,无处可逃。
这种感觉……是思念吗?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吗?他不在的夜里,她已经开始牵挂他、想念他了吗?
桑缇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床榻震了一下,维尼熊骨碌碌地滚到地板上。然而她没工夫管这个,立刻跳下床,踩了拖鞋就往外跑。
她跑到玄关处换了皮鞋,又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厚厚的大衣披在身上,然后奔出了家门。
下了楼,她立即跳上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计程车。前座司机转过头问她:“小姐,这么晚了,请问您去哪儿?”
她愣住。
凌晨一点。
季礼哲揉了揉酸痛发涨的眼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逼自己把目光投回笔记本电脑的液晶屏幕上。
年关已近,眼下正是公司事务最繁忙的时候。而他这个做人家老板的,则免不了要带头加班做个表率。光是今天一上午,他就收到十几份来自各部门的年度REPORT。而现在,屏幕上的字迹仿佛已经化作了米粒般大的小虫,在他眼前纷飞跳动,搞得他头昏脑涨。
“唔,看来我快要瞎了……”他小声地自言自语着,伸手去拿桌上的黑咖啡;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他皱起眉头。打劫?没听说过打劫还彬彬有礼地按门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