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对了!”她对他摇着一根手指,醉眼惺忪,“每年的生日,我都是一个人过的呢!一个人吃一个蛋糕,没有人跟我抢哦……呕!”她弯下身去干呕。
季礼哲连忙上前,扶住她倾倒的身子。看来她买醉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今天是她的生日,而她是一个没有人陪的单身女子。她孤独寂寞、自怜自艾,所以喝了……哇,七瓶啤酒。他看了眼她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
她不停地呕吐着,原本白皙秀气的面孔涨得通红,长发散乱犹如疯婆子。这一刻,他望着她前所未有的糟糕样子,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怜惜。
“介意我坐下来吗?”他问。
“干吗?搭讪啊?我告诉你哦,我不是没人要的!我……我有男朋友的!他很帅,人很好!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她神志糊涂,对他大声吼道。幸好酒吧里音乐嘈杂,不然他真的会尴尬死。
“桑缇,你看看我。我是季礼哲,你的老板,记得吗?”他凑近她。
“季……礼……哲?”她重复着这个名字,表情变得迷惘,“我认识你吗?”
太阳穴隐隐抽痛,他用手点着额头,“OK,没关系。我只要你知道,我是你的朋友,我现在要送你回家。”他试图搀扶起她,而她的手臂却毫不客气地扑打过来,他连忙用手挡住,飞快地补上一句,“我不是色狼,我没有恶意!”
这话刚说完,“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挥过他的脸颊,尖锐的指甲划破他的皮肤。他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声音叫:“小姐,你现在这副模样,不会有男人有兴趣非礼你的!”
桑缇停下动作,呆住。
糟糕,他说错话了。季礼哲有些懊恼地抚着额,一个女人就算喝得再醉,对此类话题还是非常敏感的。
于是,他再度在她身旁坐下来,抽了张面纸,无声地递给她,无声地表达着歉意。她也无声地接过了,往脸上胡乱擦拭。两人皆沉默着,在这喧嚣的酒吧里,显得格外的不搭调。
半晌,她突然眯起眼,小小声地问:“你说你是……我的朋友?”
“……算是。”他们每天有八个小时的时间在一起工作,应该算是朋友吧?
“可是我……我不记得我有什么男的朋友……啊不,我有男朋友的!他在芬兰,在很远、很冷的地方……可是他很爱我的,每个星期都给我打电话……他说等他学完了摄影课程,会给我拍很漂亮很漂亮的照片……他说他会娶我……他……他现在不要我了……”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几不可闻的呜咽。
季礼哲沉默了,看来她买醉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失恋。而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醉酒的失恋女子,唯有静静地坐在一旁。
桑缇就这么小声地哭了一会儿,突然停住抽泣,转头瞪向他,“你怎么不安慰我?”
季礼哲愣住:现在是什么状况?她质问他?他突然觉得有点想笑。看来,喝醉了酒的桑缇与平日里那个羞怯内向的小秘书大不相同——而且似乎……可爱得多。
“我不擅长安慰失恋的人。”他实话实说。
“哦,这样啊。”桑缇了解地点点头,安静了片刻,又道,“其实……你可以请我喝酒。”
“这样算是安慰你?”他扬起眉。
她郑重地点点头。
“可是,你已经醉了。”其实他也醉了,不然不会扔下重要的客户不管,坐在这儿陪着她胡言乱语。
“没关系,反正都已经醉了,不如再乘机醉得更彻底一点儿。”她试图说服他。
哦……听起来好像还蛮有道理的。于是他点点头,“好,你想喝什么?”
“香蕉船。”
“那是冰淇淋。”他朝天翻个白眼,“啤酒怎么样?”
“好呀。”她“格格”娇笑,“反正是你请客。”
……
就这样,那天晚上,他们两个都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法确切地记得了;只是依稀地知道,出了酒吧以后,他们上了同一辆计程车。在车上,她用力敲打着前座驾驶员的椅背不停地叫着:“你回头!回头呀!回头看看我的HONEY长得帅不帅?”
翌日早晨。
桑缇在暖烘烘的阳光中醒来,她伸开双臂,舒展身体——“蹦咚”一声,她的手肘撞上了什么很结实的东西。
“好痛……”那“东西”发出半梦半醒的呻吟声,翻了个身,再度沉入梦乡。
而桑缇惊诧万分地瞠大了眼睛:老天爷,她的身边竟然睡着——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