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尘忿忿不平的瞪视她,“柳儿是我的娘子。”
“那又如何,很快就不是了。”等她们回到天庭后,他很快就会淡忘掉。
“你说什么?”他突地捉住她的双臂,十指掐入她的肉里而不自知。
“放手、放手,你捉痛我了,我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小姐,快来救我,他又傻了……”要不是她不能随意使用法术,定将他变成一颗石头。
祸从口出,自作孽的鹿儿高喊着救命,巴望着仙子出手相救,一遇到发狂的傻子,纵是神兽也束手无策。
“夫君,别闹她了,鹿儿那张嘴向来爱胡言乱语,听听也就罢了,你别跟她一起胡闹。”鹿儿,你真多嘴。绿柳怪责的瞟去一眼。
“可是她说你不是我的娘子。”这点他绝对无法忍受,他没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鹿儿是你娘子?”她眼露流光的问道。
“当然不是。”他惊骇又急切的一回,面上表情像是受到惊吓。
“那么你是忽然觉得她娇俏可人,想休妻别娶?”她看了看鹿儿,笑意横生。
他一听,脸色全白了,头快摇到断了。“没有、没有,你千万不要别胡思乱想,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客气点,庸人,我好歹也长得稍具仙姿。”真不识货,她起码和仙子沾上边。
鹿儿的抱怨声听不进他耳中,他眼里看到的只有娘子一人,旁的事物一概入不了他的眼,视而不见。
“既然她不是你娘子,你又没打算休妻再娶,为何你紧捉着她不放?看得为妻好心酸。”人是不傻了,可是却呆了点。
“啊!什么……”低下头,他吓得整个人赶紧弹开。
不是松手,而是推,赵玉尘突生蛮力似的将鹿儿推向墙边,神情惶恐的不在乎她是否会因此而受伤,急忙忙地上前拥住妻子。
他还是有几分傻气,这是天生的,改变不了,过于纯厚的人在聪颖的妻子面前总是吃点亏,被她捉弄一番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愧色染面。
“以后我说的话才能听,其他的闲言闲语就左耳进右耳出,你熟读圣贤书,理应分辨孰真孰假。”要是她不在他身边,他岂不是让人诓了去。
尚未离开,已为他忧心的绿柳眉头深锁,她能帮他防得一时却防不了永远,虎视眈眈的张广远还巴望叼走他嘴边的肥肉,她真怀疑自己能否放得下、走得开。
赵玉尘点了点头,“都听你的,娘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
“少抹蜜了。”她笑开了一点愁色,转头看向撞得昏沉沉的鹿儿,“没事吧?小多嘴婆。”
“没事、没事、我好得很。”鹿儿晕头转向的没听清楚她的下一句话。“对了,那个风流鬼要我代转告你一声,眼高于顶的王妃要见你。”
“他告诉一头鹿?”听那声惨叫,可见是遇到天敌。
她很得意地仰起下颚,“她以为我躲在树后。”
鹿儿时而恢复鹿身,时而以人的姿态出现,当讨厌的人一来到,她便以鹿的模样追咬,逼得对方不敢妄进一步,落荒而逃。
而当人的时候当然是侍婢装扮,用以对付老想偷香的小王爷,人与兽变来变去不出纰漏,众人只知少王妃养了一头不驯的鹿,以及收容了一个放肆的丫头为婢,不知人兽皆是她。
“王妃找娘子有什么事,不去成不成?”王妃对她并无好感,三番两次地想找借口赶她出府。
“我怎么晓得,你不会自己去问她,她也算是你半个娘。”鹿儿没大没小的随口一应,丝毫不见婢样。
“鹿儿,少说两句。”她怕天不翻转吗?“夫君,别糊里糊涂的闯进王妃居所,我去去就来。”
“可是她处处刁难你,不让你好过。”都是一家人,为何王妃不肯放过娘子呢?
纤指轻点他唇上,绿柳不让他说下去。“你不是才说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王妃又不是豺狼虎豹,岂能难得倒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兵书上说的,我怕她又要赶走你。”他真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她淡笑,颇感欣慰,“她有她的张良策,我有我的过墙梯,你好好地熟读兵书,融会贯通,也许有朝一日会用得着。”
“娘子……”他还是不放心。
“记着,你是小王爷,是做大事的人,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陪在你身边,你必须学着自己作决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就是这种语气,带着诀别意味,所以他才日渐不安,好像她随时做好离去的打算,竭尽所能地安排他往后的日子,不让他顿失所依,能独当一面。
赵玉尘十分不喜欢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他可以不当小王爷,也能放开所有的荣华富贵,只有她才能充盈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