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告退。”
温挽霁弯腰抱拳行的不再是宫妃礼,改作君臣之礼。
苏晚意身边的鸣玉将宣明殿这边的消息禀报给她,心慌了一刻,连着手里的笔一顿,墨汁滴落,将桌上的纸张晕染开来。
“你没听错?”
“福安公公亲去礼职司传的旨意。”
苏晚意再也坐不住,也顾不上染花的账册,将手中笔丢入笔洗中,提着裙摆直接去隔壁清澜宫堵温挽霁。
刚出殿门,对方已经先一步来寻她。
“姐姐神色慌张,这是准备去寻我还是…”
苏晚意哪里顾得上平日里的温婉,将人连拉带拽的往内殿走,让鸣玉守在外面。
“意姐姐~疼…”
“你平日里,到处都是使不完的劲,这双手现下就被轻轻拉一下会疼?”
行至内殿,关好殿门后,苏晚意先是嗔怪一声,而后有些委屈的质问她,“去边境一事,你为何不先与我商量?”
“意姐姐,他是我父亲,如今生死不明,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晚意眼眸微阔,眸底划过一丝愧疚,“战场终归凶险,我只是担心…”
“意姐姐,君上允我出宫,又许我拼搏功名,与其困在这深宫苦度余生,我更欢喜战场上厮杀的快意。”
苏晚意低头敛去呼之欲出的情意,指甲陷入手心,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抿了抿嘴,再抬首已经换了一副神情,从腰间香囊里取出一枚纸符,如长姐爱护小妹一般,道:
“这是我母亲在我幼时求的平安符,你此去定是万分凶险,今日送与你,愿它护佑你。”
“我从不信这些,不过既是意姐姐相赠,自要收下,全了姐姐心意。”
温挽霁一双明亮的眸子泛着浅浅的笑意,顺势接了过去。
“明日我就要出宫,现下要回清澜宫收检行囊,方才从宣明殿直奔姐姐这,是想着入宫以来姐姐待我极好,怎么也得好好来跟姐姐告别一番,如今既了事,便不叨扰意姐姐。”
苏晚意脸上挂着笑意,将人送出长梧宫,直至人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抬眼侧目望去,旁边就是温挽霁的寝宫,过了今日,那儿…就再也没有唤她“意姐姐”人了。
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手心的血珠沁出,鸣玉瞧见吓了一跳,“娘娘,您的手!”
“不碍事。”
苏晚意低下头,看了一眼手心,感知不到疼痛。
永华宫。
南清自璃榆离开后,将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细细查验过,并未找到可以使人致命的东西。
如今正是热的时候,可这内殿连柱子都被裹上了柔软的绒毯。
剪子、钗镮这样式可以作为利器更是不见一物。
最后只能作罢,躺着躺着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现下被噩梦惊醒,脸上还带着密密的汗珠,看守的宫女立刻近身,拿起软帕轻轻替她擦拭。
“我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