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息的床是单人床,躺两个男生不够宽敞。
但单人床有单人床的好处,陈迹“被迫”紧挨着他,凑近了些,试探道:“关雪息,你睡着了么?”
黑暗之中,没有回答。
陈迹没有去帮他脱衣服,只抬起他的头,将枕头垫到了他脑袋下。
枕头也只有一个。
但陈迹不困,暂时不想睡觉。
他完全忍耐不住,要一直盯着关雪息看。心里仿佛有一个缺口,不多看几眼就填不满。
但有些欲望可以被填满,有些却越来越难填。
关雪息身上的茉莉香气再次钻进他的鼻子,他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忍不住贴近去嗅。
从额头嗅到脖颈间,关雪息被他的发丝蹭得皮肤发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轻喘了一声,伸手推他。
推不动。
陈迹不肯放弃寻找,一定要在关雪息身上挖掘出香气的源头。这仿佛是个正当理由,准他为所欲为。
可关雪息的脖颈间也没有,那香气像一阵幻觉,是他的臆想,从不曾真实存在。
陈迹有点茫然。
但心动本身便近似于迷信,无法可依无理可解,浅的是茫然,深就发酵成痴迷,身心都失控。
由浅至深也不过是一念之差,陈迹情难自禁,嗅着关雪息的脸庞,不知是终于被他找到了还是那幻觉又出现了,他觉得答案是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攥住关雪息的下颌,迫使他正对自己。
关雪息的面孔完美无瑕,近距离观看极具冲击力。任谁有幸拥他入怀,都难免目眩神迷,心魂震荡。
陈迹挣扎半晌,友情和道德终于再也镇不住他。
难言的渴望和未知的恐惧同时刺激神经,他不由得收紧手掌,沿关雪息的下颌滑下,握住那一截白皙的颈子,摩挲片刻,不断地、不断地抚摸。
关雪息浑然不知,呼吸如常。
陈迹像一头来自黑夜的恶魔,将他全身笼罩,深深地吻了下来。
“同性恋”
关雪息在睡梦中感到憋闷。
他的身体似乎正在受别人摆布,不听自己的使唤。
对方不知是男是女,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因为熟悉,关雪息潜意识里给了几分信任,没有惊醒。
呼吸却越来越困难,他用力挣扎才能吸到氧气,其余时间嘴唇一直被堵着,鼻子只能发出哼声,毫无作用。
室温不知何时升高了。
他是被热醒的。
眼睛一睁开,鬼压床般的噩梦霎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