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道:“你可知‘古家堡’事?”
字文伯空道:“‘古家堡’事如何?”
南宫逸遂将“古家堡”事说了一遍,单不提宫寒冰便是那“幽冥教主”事,也不说古啸天是何人所杀,最后扬眉反问:“以你看,这件事如何?”
宇文伯空静聆之际,脸色连变,这时说道:“那古啸天必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凶手手中,要不然,他英雄一世,断不会甘心被人胁迫、挟持。”
南宫逸点头笑道:“英雄之见略同,这一点你记住了。”
宇文伯空惑然深注,道:“怎么,莫非这与无双被害有关?”
南宫逸谈笑说道:“先别问,且听我的下文……”接着,又将柳无双突然芳踪再现宇内,并在“终南”死谷计诱那杀害她的真凶一事,概述了一遍,话落,笑问:“你知道,无双她布饵张网,等着的是谁?”
宇文伯空震声反问:“是谁?”
南宫逸谈谈笑道:“古啸天那大弟子,四豪之首‘冷面玉龙’宫寒冰。”
宇文伯空勃然色变,目中闪射骇人寒芒。“你没看错?”
南宫逸道:“阁下该知道,我这眼力并不差,何况在场的不只找一个。”
宇文伯空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南宫逸道:“两个多月前。”
宇文伯空目中寒芒透视南宫逸,冷笑说道:“宫寒冰他如今仍是好好地屹立于武林之中。”
南宫逸苦笑道:“你知道,此人极富心智;捉贼要拿赃,我苦无证据,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声望,不下于诸大门派掌教,我怎好轻易动他?”
宇文伯空冷笑说道:“事实如铁,还要得什么证据?若事事须求证,不显得你这位当世第一奇才太昏庸笨拙?”
南宫逸玉面一红,摇头说道:“你错怪我了,当时我有很多顾忌……”
宇文伯空截口说道:“什么顾忌?”
南宫逸迟疑了一下,说道:“古啸天跟我多年知交,无证无据,我不好动他的衣钵传人大弟子,也怕愧对他泉下英灵,还有……”
摇了摇头,住口不言。
宇文伯空紧逼一句:“还有什么?”
有些话,他不便出口,而事实上,却已不容他不说。
他迟疑良久,陡挑双眉:“古啸天有个女儿,是他的未婚妻室。”
宇文伯空目中寒芒一闪,冷冷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宫逸脸一红,苦笑说道:“这还要我深说么?对武林,我不能以身份威信压人;对他,我不愿落个嫉才、夺爱之名,对我,又不忍……”
宇文伯空目中厉芒暴射,忽地纵声狂笑:“南宫逸,你这叫爱无双么?为了保持自己一点虚名,为了不忍红粉知己心碎肠断,便弃那爱妻血仇于不顾么?看来当今宇内奇男子,也只是人间贱丈夫……”
南宫逸玉面一红,旋即一整脸色,目射凛然威棱,高高挑起双眉,震声截口,说道:
“宇文伯空,你错了!南宫逸不是人间贱丈夫,他爱妻情深,顶天立地,不会珍视那一点虚名;他也不是朝秦春楚、三心二意、薄情寡义之人。他能不惜一切,誓报爱妻血仇……”
宇文伯空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笑意,没说话。
谁也不知那丝冰冷笑意表示什么,只有他自己。
南宫逸默然半晌,忽地威态一敛,轻叹出声:“宇文伯空,你我相识多年,你该了解我,也该信得过我……”顿了顿,接道:“还好我没那么做,不然恐怕要被他反咬一口,指我恶意中伤、血口喷人,那就更……”
宇文伯空一愣说道:“南宫逸,这话怎么说?”
南宫逸一指身边废墟,道:“有人在这墙角下,拾获了一枝犀角簪,犀角簪功能祛巨毒,武林仅此一根,你知道那是何人所有?”
字文伯空道:“是何人所有?”
南宫逸唇边闪过一丝抽搐,施尽力气,憋出了三个字:“古啸天!”
宇文伯空身形一震,目中暴射寒芒,神色忽转凄厉,擦掌如电,一把攫上南宫逸肩头:
“南宫逸,你说是谁?”
南宫逸神色木然,低低又说了一句:“古啸天。”
宇文伯空五指一紧道:“南宫逸,据我推测,那杀害无双,与纵火焚毁你‘龙风小筑’的,是同一个人。”敢请他也早知道了。
南宫逸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