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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1页）

看书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在书里能学到很多东西，爷爷常夸我是个能跟得上时代的人。爱学习就不会落后于别人，是的，我不甘落后，别人懂的我一定也要懂，她们掌握的知识我也要掌握，甚至要比她们掌握得更多……不过读情书也是一种学习，而且是一种心情愉快的学习。每当看到赵海的来信，我都如饥似渴地读，不仅心情愉快，而且也能学到很多的知识，大概赵海写的也特别用功，不仅字写得秀丽，而且词句也非常优美，我想他在利用一切机会来展现才华吧。当我猜透了他的心思后，便不甘示弱，也要在回信上露一手。果不所料赵海每当看到我的回信，都有一种惊喜，感觉到我是个很诚实而且很有水平的女人。

今天又收到他的来信，信上说他想今年结婚。我看后吓一跳，啊，结婚不能这么快吧。我把赵海的想法和娘说了。娘说：“你也不小了，你看我们这驸马巷的邻居家，像你怎么大的女孩子都结婚了，就剩你没结呢。女孩子结婚晚不好，你都23了，太大就不鲜亮了，现在是正好看的时候，就像一朵鲜花，不是永远都那么鲜艳的。”娘的话有道理，可我不想结婚这么早啊，就这样热恋着，你写信来，我写信去多有意思啊，可是这个家伙怎么想结婚呢？到了晚上全家人都认为该结婚了。爷爷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办吧，你是有主见的孩子，我对你放心。”爸爸也认为赵海不错，军校毕业，又是个军官，可以养家糊口了。想想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在他临走的那一夜，我们已经紧紧拴在一起了。现在就是遇到更好的男人，我已没那个权利了。想起来那稀里糊涂的一夜，又很后悔，恨自己来了。哎，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没有用了，难道这就是姻缘？没有办法，最终我决定和他结婚。

今天又接到他的电话：“小玉，我今天给爸打电话了，你爸同意我们结婚，哈哈，哈……快十个月没见到你了，真的好想好想你。我们在部队结婚吧，你到单位开张介绍信来部队就可以了，其他什么都不要带。我现在就想看到你……”

我在单位把手续办完后，准备去部队。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有点怕，到徐州火车站，我就没敢出站，怕找不到位子。我按照赵海写的站台车次，不断地问人，去唐山车是几点的，在哪里等。可我的心里还是嘀嘀咕咕的，站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开往唐山的列车了。车刚停人们像蜜蜂一样围了上去，我被挤在人群里，这时候列车员说先下后上。等人下完刚要上车时，我被人群给挤出来了。我再次往前挤，好不容易才上去。想想真的不知道那时候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是爱情的力量，还是情人的召唤，犹如橄榄球的运动员，几乎到了不顾生死的程度，勇往直前，义无反顾，至今每想到那一幕还感到好笑。天啊，这么多年出来这一次，车站的人怎么这么多啊，不愧称为世界人口的大国啊。上车后没位子，被挤在厕所门口站着，过了好几站，人稍微松动点。我拿张报纸放在人行道上坐了下来。*啊，累死我了，早知道这么受罪就不来了，被他骗了。

到了夜里车上的人们都睡着了，我不敢睡怕坐过站。坐在那心里很不平静，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说结婚就结了呢？是不是太草率了。这条路走得是对还是错？这是我人生一大步，这一步走得结果如何，我不敢往下想了。结婚对女人来说就是一次轮回啊，我可不能在人生的第一次轮回中步入下道啊。我在车里想了一夜，思绪如同车子的颠簸波动起伏。

天已经亮了，我望着窗外，一片庄稼地，满地金黄的稻子。到了9点，喇叭里开始报站：“下一站是唐山东站，到唐山东站下车的旅客，请你做好准备，等候下车。”我一听慌了，应该到哪个站下车呢？有东站就有西站的。我急忙去问列车员，问了几个人都没问出头绪，最后我心机一动，就说到唐山市中心下，列车员说那就是唐山站。东站到了，下一站就是唐山站了，可我心里还是不塌实，不停地望窗外看，终于看到唐山车站。我第一个站在车门口，也是第一个下车的，怕车把我拖跑了似的。我站在那东张西望地找他，心快要跳出来了，要是下错了站怎么办？正在时候，不远处有几个穿军装的向我走来，好像赵海在人群里找我。看到他了，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跳起来叫他，可是他好像没有反应，当我跑到一群军人面前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赵海。

到部队结婚，我还很费心事地打扮了一番。做了一件大红带花的褂子，蓝色的裤子，戴了一条带格子花纹的新头巾。又做了几件新衣服，把家里剩下的布票用光了，还借了亲戚六尺票。

我带上一大包花生红枣，还有30斤全国通用粮票什么的。说好到车站接，可是下了车，却找不到心中的恋人。

巧了那天首长突然来部队检查工作，赵海离不开身。后来还是营长向首长汇报。当首长听说是一个排长的未婚妻要来部队结婚，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声说：“小鬼，这么大事情，怎么不早说！快去，快去！不要让媳妇跑了。”

就这样小赵匆匆忙忙赶到火车站。

我坐火车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激动，充满了幸福，充满了好奇。大概是穿了新衣服，是火车里暖和，还是心情激动，我的脸红扑扑的，更显妩媚。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会见一个大老爷们，也是将终生托付给他。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是一身干干净净的绿军装，精神抖擞捧着鲜花，面带微笑在等待我吧。

可是，当一拨人走了，一拨人又来了，还是没有赵海的身影。我的眼泪不由像断线的珍珠滚落了下来，瞬间由喜转悲，伤心欲绝。万般无奈地走进了旅馆。

没有接到我的赵海，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部队。

“小鬼，媳妇接回来了吗？”

“没，没有。”他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没有接到？按道理，你到车站虽然迟了一点，但还不太晚的，怎么会接不到？”首长笑了，“找不到也要找，扩大范围。胡营长叫小赵带几个战士，到各个旅馆查查，她肯定见不到你到旅馆了。”

“还是首长高明，对呀，她肯定住旅馆了。”营长拍了拍腿说。

我在大众旅馆住了下来，呆呆坐着，赵海哪那里去了呢？会不会到东站或者西站接？

我焦急地等待着，早饭也没有心思吃，在房间楞坐着。

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军人进来了，这是他吗？娘来，我不该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这个人又黑，又瘦，又干巴。几个当兵的都站在我的面前了，我真的做错车了，这一车把我拉到坦桑尼亚来了。胖的是黑胖，瘦的是黑瘦。看上去是几个黑种人。

这时，赵海给我一一地介绍，这几位是咱们老乡，这个小吴的家离我家不到两里，这小章跟我是一年的兵，这小汪……我一一点点头。我退了房间就跟他们上了车。当汽车离开旅馆往部队去的路上，我坐在他身边，却什么感觉也找不到了。当时心里在想，我是不是被人贩子给卖到这里来的啊。这里可没有我的亲人，我掉泪了。他手摸着我的手，我还是没有感觉，望窗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一肚子话也没了。

车开到部队家属院，院里好多女人在水池边洗衣服，我很不好意思地下了车。她们在说我呢。“这是赵排长的老婆，听说是来部队结婚的”。“你们看，人长得好漂亮啊”。我进屋里好伤心啊，屋里墙壁黑呼呼的，大约有十多平方米大，放一张床一个吃饭桌，一个洗脸盆，还有一条毛巾。唯一使我看顺眼的就是那张床铺得很整齐。

我坐在床上，他忙着打水给我洗脸，“坐一天一夜车累坏了吧？车上人多不多？”我没精打采地回答他：“还可以。”他提一瓶热水给我烫脚，洗完后我躺在床上，想哭，他一把抱着我：“亲爱的，你总算来到我身边了，这不是在做梦吧。我想你想的要疯了，你知道吗？”他把我抱在怀里，我却找不到一点感觉，看他很陌生，推开了他：“你去上班，我要休息。”

“好，我下班就回来，先冲杯牛奶给你喝。你想吃什么，我下班给你带回来。”他抱我亲了又亲：“宝贝，好好地睡一觉，等我回来。”我没理他，躺在床上望着灰黑的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在打架，这趟该不该来？我新的生活也就在这一趟开始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哎，来也来了，是命运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就由命运来安排吧。

中午11点半，他回来了。我刚要下床。“你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不要动，我来做饭。”一会他把饭做好了。几个老乡也过来了，吃完饭老乡都回去休息了。他把一切洗刷完毕，躺在我身边问我：“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想我的。”我没有回答，他在吻我，我没有拒绝，在寻找第一次的感觉，躺在他的怀里找了好长时间就是没找到。部队的起床号响了，我推开了他。

我躺在床上一下午，听到敲门声他回来了。“起来啦？”

“下午睡得好吗？”

“好。”

“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

晚饭后我俩躺在床上，说着各自内心的话，我深深地感到他是那样的爱我。“你把手续带来了吗？”

“带来啦。”

“好，我向领导汇报后，就去拿结婚证。”

部队吹熄灯号了。

“回去休息把，有事情明天再说。”

“我今晚在这陪你，不回连队了。”

“那可不行，我们还没结婚，你快回去。”我从床上下来拿提包。他吓坏了：“你干什么？”我把提包里的介绍信给他，又拿出我给他织的毛衣：“来，穿上看合身吗。”

赵海把毛衣穿在身上，转了一圈很合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兴奋地说：“谢谢你，这是我长怎么大第一次穿女人织的毛衣，而且还是爱妻给我织的，真的好幸福。玉，你对我太好了，亲爱的。”说着就热烈地拥抱我，狠狠地亲吻我。“我知道，我哪方面都不如你，这一辈子不会让你受委屈。我要让你感觉到嫁给我是最幸福的。我要爱你到老，下辈子我还要在奈河桥上等你。”说完，他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好啦，好啦，回去休息吧。”

“等查完房，我再过来。”

“你千万不要这样，不能叫连队的战士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