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找着了?”远远的,琉璃见着宋锦安便扬声上前。
宋锦安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恐沾有谢砚书的酒味,苦笑着后退几步,“找着了,就是在马厩里找着的。”
闻言,琉璃顿着脚步,尴尬一笑,拿袖口微微遮住鼻子。
“我先回去了。”
“诶,路上当心。”
宋锦安拜别过后想着离天放亮也没多少时辰,干脆就在铺子前厅歇着。
翌日大早,翡翠揉着眼睛推把宋锦安,“你在这囫囵了一宿?”
宋锦安支起身,迷迷糊糊嗯一声,她呆坐了片刻觉着有些头晕脑热。
翡翠瞧着她双颊飞粉便心下咯噔,探出手来敷在她额前,“呀,烫的很。”
“是么?”宋锦安半信半疑摸摸自己的头,果真发着烫,“那今日去不成谢府了,你差人送份口信去替我告假。”
“晓得晓得,你还是先躺下吧。”翡翠焦虑地搀扶起宋锦安,一路给她摁到床上盖严实了才放心离去。
宋锦安眼睁着去瞧挂在上头的帷帐,一时间没有睡意。
好端端的,竟病倒了。
脑海里转的也慢,宋锦安合着眼不知不觉便睡过去,再醒来时还是叫敲门声闹的。
她哑着嗓子,“甚么事?”
“是张公子来瞧你。”门外传来香菱的声音。
宋锦安狐疑半响,张公子又是何人?
不待她细想,门已然推开,敞亮的光进来刺得宋锦安眯起眼。
“张妈妈的远方亲戚,昨夜去李三家闹时正巧遇见了上京求学的张公子,他还帮了咱的忙,现下听说你病了特来送药。”香菱耐心给宋锦安描绘了番昨夜他一个斯文读书人竟也抡起袖子揍着李三,那场面别提多滑稽。
宋锦安笑了两声,“成。”
于是香菱在床榻前支起屏风,确保宋锦安遮严实了才放张公子进来。
张公子面色白净,身量却魁梧,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上挂着点憨厚和拘谨。他先是作揖行礼,复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宋五姑娘昨夜可是见凉了?”
“大抵是。”
“那此药正好。”张公子忙不迭从袖口里掏出副药帖。
“多谢。”
“不必道谢。”张公子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想了想极低道,“当初姑姑待我很好,你们便是姑姑的女儿,按理讲我该叫你们声妹妹。”
说罢,他轻手轻脚朝外走去。
躺在床上的宋锦安仔细琢磨着其中的关系。张妈妈少时不如意家中的婚约便逃来京城,后面未婚嫁,倒是从街头巷尾的弃婴中收养了她们五个。多年来张家同张妈妈势如水火,现下张公子前来投奔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奈何宋锦安脑袋晕的厉害,她稍稍想想便重新睡过去。
这一歇息直接睡到了次日的日上三竿,宋锦安讶异于那药当真管用,一剂下来好的七七八八。
她梳洗打扮妥当后朝前堂去,那里已坐满人,围着八仙桌笑闹着什么。
巧姐扭头见宋锦安来了,忙招手,“身子可利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