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庄子送来的桃,奴婢洗了几个。”
金桃端着五个桃子走了过来,望向梳妆镜前的苏晚,笑道:“桃子有软的有硬的,要吃哪种的?”
苏晚正拿梳子打理自己精心护养的秀发。
忽然瞥见黑压压的发丝里似乎有一根白头发,连忙喊金桃。
“金桃,你快来,拨开我这里的头发,看看是不是有一根白的。”
金桃快步走过去,用手拨弄两下,果然看见一根又细又短的白头发。
“用镊子,给我拔了!”
梳子被她重重拍在桌上,金桃小心翼翼把那根白头发拔掉,又仔细翻找了一圈。
“就这一根,别气。”
“若是生气,白头发反而会越来越多。”
“可恶!”苏晚咬唇,一定是这几天夜愁梦多造成的。
“金桃,等会你吩咐负责采买的王嬷嬷,叫她去给我买几罐香膏。”
望着乌黑油亮的秀发,金桃叹一声气。
这般光滑如丝绸的乌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满上京城去找,哪里能找到第二个。
“好好好,婢子一定叫王嬷嬷挑最贵最好的香膏买。”
不一会儿残烟走进来,手里倒是捧了几株月季。
“今日天气好,咱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残烟很自然的拿起梳子,替她梳头。
苏晚偏头看着镜子里的人,乌发垂散,她眨眨眼笑道:“给我扎个花苞团吧。”
残烟一愣:“可是花苞团通常都是未出嫁女子扎的。”
“那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突然想扎那种头发了。”
既然主子坚持,残烟也没有好说的,只能照办。
扎好了发髻,又挑了一件嫩黄色的夏衫,外面罩着青纱,撑着一把油纸伞,和残烟金桃一道去看光恩寺的梧桐。
光恩寺不是白云寺那种小寺院,以它为中心有两条街,堪称上京城最为繁华的两条街道。
路两边整整齐齐的矗立着无数棵梧桐树。
已是春末夏初的时节,梧桐叶子绿生生的,有些晒人的日光透过叶子投下斑驳的阴影。
苏晚撑着伞,仰头去看头顶的叶子,或是直视前面那两排郁郁葱葱的梧桐树。
金桃手里捧着梅花糕叫她吃。
苏晚尝了一口,很甜,上头浇了桂花蜜,热量一定不低,她一向不纵容自己的口腹之欲,只是浅尝一口便作罢。
“前面还有卖豆腐脑的。”金桃刚吃完梅花糕,又大惊小怪的指着前面一排排的铺子。
苏晚笑话她:“你是打算把这一条街都吃完嚒。”
金桃害羞的垂下脸:“我不会把世子妃吃穷的,世子天天往库房里送东西,残烟登记的那个册子,我都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残烟说了,就是从您手里头漏那么一丢丢给奴婢,也够奴婢几辈子不愁吃喝了。”
苏晚继续调侃她:“好哇,你倒是惦记上我的嫁妆了。”
金桃就笑笑。
三人到了卖豆腐脑的摊子,一齐坐下,点了两碗,苏晚只看不吃。
头顶枝叶繁茂,把光都给挡住了,苏晚便收拢起了伞,无聊的托着粉腮,左顾右盼,看看天,看看云,看看行人,再看看偶尔飞过的小鸟们。
她的眼睛不时落在某些人的脸上,半眯着的杏眼如含了星星,唇角勾起,时常把人看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