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听到尹屏茹要开始掌家的事,正独自陷入沉思。
突然陆蔓玉走过来拽了她的袖子一下,小声说道:“你看二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陆蔓玉指着陆芊玉,语气十分不解。
陆清容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陆芊玉此刻正坐在陆呈杰的身旁,和他说着话。
“这有什么不正常吗?”陆清容这次倒是没太明白。
“这还正常啊?”陆蔓玉声音陡然提高,“刚才她一直拉着大姐讨论《论语》,把大姐问得表情都不太对了,现在又跑去大哥那边,关心起今日大哥去学堂读书的事情来。”
看着面前陆蔓玉一脸迷惑的样子,陆清容心中倒有些了然,陆芊玉真正关心的恐怕不是大哥在学堂如何。
此时正好听到陆呈杰对陆芊玉说着:“对,从明日起,江凌就要和我一起去尹府读书了。事实上今天他已经与我和子昊一处上课了。”
“不是说那位褚先生收学生特别严苛吗?”陆芊玉问道。
“这倒是,听父亲说先生曾经拒绝过不少人。”陆呈杰想到了今日学堂上的情形,“不过先生对江凌似是十分满意,还夸了他‘天资聪慧,见识过人’,我可是第一次听先生这样夸一个人!”
陆呈杰面色有一丝惭愧,却也很替江凌高兴。
旁边的陆芊玉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而陆清容则是想着,估计这褚先生对江凌的好感维持不了太久。
当初她想去旁听褚先生的课,被他以“不收女学生”为由回绝,由此便觉得他也是个刻板守旧之人。她倒是很想看看,等以后被江凌问到那些“吾等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去”之类的哲学终极问题时,褚先生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想到此处,陆清容也不由因自己的促狭而失笑。
而就在这时,陆亦铎他们几人纷纷从东稍间内走了出来。
前面三人的神色与往常一般无二。只是走在最后面的耿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是已经在心中开始算起账来。
很快众人相互告辞后,就分别回了东西两院。
耿氏一路上碍着有孩子们在,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待回到西院。只剩她和陆亦钟二人时,方才埋怨道:“刚才你为何不帮着说两句!这家里那么多事情,突然说要交出去,怎么也得再多宽限些天才好!”
陆亦钟不以为然:“你尽力就好,若真是交接不完,母亲和大嫂还能怪你不成?”
“若真是那样,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明明是她们催得太紧……”耿氏口气十分不悦。
“其实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也别想太多。”陆亦钟有些不耐地劝着,“况且芳姐儿就要开始准备嫁妆了,母亲也是为了大嫂以后行事能方便些。”
耿氏则是觉得他完全不理解自己的意思。
她在陆家主持中馈十余年。自认为是兢兢业业、费心劳神,当然好处也是没少捞……
太夫人疼惜陆亦钟,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这些年下来,难免有不少糊涂账。哪是十天半月就能理顺的?
陆亦钟却已不再言语,转身往书房走去,留下耿氏一个人在屋中。
耿氏自然也琢磨不出什么办法,只希望尹屏茹不要在账目上跟她太过较真才好……
此时陆府东院的紫藤阁,陆清容她们也刚刚回来。
姐妹三人正在楼下的厅堂里说着话,尹屏茹就过来找陆芳玉了。
二人上楼去了陆芳玉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