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大氅,兜头盖在了重华身上。
像是怕他冷,又像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亦或是都有。
“你还没说,你是谁?”
男人沉默了良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又或者是不想告诉重华自己的身份。
重华知情识趣地没有再问。
但却在一刻钟之后,快要睡着之际,听到他说:“北方军阀,单家庶子,单文昕。”
重华在听见这样一句话之后,只是把最后三个字在嘴巴里滚了一圈,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然后就靠在单文昕的肩上,松下了紧绷的神经,陷入了沉睡。
单文昕抱着怀里这个有些柔软的人,他沉默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个人丝毫不隐瞒自己是妓子的身份,他也就没有掩饰自己庶子的身份。
何况他本不需要掩饰,现在却是其他人都在要他掩饰。
单文昕垂下眼眸,掌下是重华柔韧的身子,这具身体散发着一股股早木的清香,丝毫不像是青楼烟花之地出来的人。
重华这一觉睡得很香,原本一直缩在单文昕胸前的手,逐渐下滑到他的腰间,最后紧紧抱着他的腰。
单文昕翻下马的时候,重华还睡得迷迷糊糊。
手里突然一空,冷风吹来,重华睡得热乎乎的脸骤然一冷,呛了一大口冷风,猛烈地咳嗽起来。
而单文昕则是向他抬起手,看着重华向自己探身之后,就把他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这个时候单文昕才注意到,重华脚上连鞋子都没有,一双白净的脚已经被各种树枝和石子划割得伤痕累累。
重华眯着惺忪的睡眼,小声咳嗽着,却突然被单文昕再次打横抱起,茫然地攀着单文昕的肩,看着他大步走进单府,在这样一晃一晃的步子里,逐渐睡着。
“少帅?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管家迎上前来,听闻南边动乱,少帅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动乱刚平,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去准备点热水和晚饭吧。”
陈管家扫了一眼单文昕怀里抱着的人,被大氅挡住了大半张脸,依稀看得些眉眼,便知是个容貌不凡的男孩。
陈管家没有多问,退下去安排晚饭去了。
单文昕抱着重华走进客房,将这个没有一丝一毫防备的人,放在了床榻上。
这个时候单文昕才有时间打量了一下重华的脸,稚气未脱,看样子年岁不大,容貌惊人,恐怕是某个青楼的花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