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春红剧烈的挣扎起来,爆出一阵更加尖锐的嘶吼:“夫人——!!!”
清嘉此刻心乱如麻,真想立刻将耳朵捂住,再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才好。
陈管家行事向来便是雷厉风行,再不敢让春红在这里扰了清嘉的心绪,这便让人强制性的将人拖下去,春红见回天无力,甚是绝望。
“贱人,在夫人面前你竟还敢有所隐瞒,抗拒不从,莫非真要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才晓得天高地厚!?”
清嘉也被陈管家这样凶神恶煞的表情所惊到就更不要说此刻如惊弓之鸟的春红了,登时就吓得哭也不晓得哭了,但眼泪还是失去控制肆意的流淌下来。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春红的情绪彻底崩溃,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失控的大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睁着一双红肿的双眼,望着清嘉:“夫人,求求您,信我一次,奴婢糊涂,受了奸人挑拨。但跟我接头之人我从未见过,一向便是他让我怎么做,我照做便是了……”
清嘉见她终于开口也是松了一口气,示意陈管家将她松开,这才正视她:“若事实真如你所言这般,那你又是如何跟外面那些人联系的?”
春红这一开口,后面的话也容易多了,这便像是竹筒倒豌豆一般,和盘托出:“……这全是靠平日里给府中送菜的一个农户送信。”
陈管家闻言,下颚的线条不由紧绷起来。
清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若是对方有什么要求便让那菜农告知与我,我后面便见机行事,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
“可有书信往来?”
春红摇了摇头:“没有,对方担心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从来都是以人代传。”
不等清嘉再问,春红已经主动交代:“……对方也说了,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那便将书信藏在那驾马车之下,届时自会有人去取。”
说到这个,清嘉又想起一一件事情来,便问:“你今日那信中写的是什么?”
春红战战兢兢,口齿不清:“……是,是告诉对方……府内现在情况有异,不便……向外传递消息,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清嘉轻哼一声:“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春红伏下身子,泣声道:“夫人,奴婢知罪了……”
清嘉见春红神情不像作假,这便叹了口气,对管家道:“将她带下去吧,容我跟将军商量一下再做处置。”
春红无助的摇头,正想呼喊,下一秒却被管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终是闭嘴,任由家丁将她拖了下去。
……
清嘉被春红的事情弄得心情糟糕透了,这边去了耳房将刚睡醒正在嚎啕大哭的儿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心虚这才稍稍平静了些。
“熙儿,你说你爹爹坏不坏?”清嘉对着儿子抱怨:“明明知道我不擅长做这样的事,还一走了之,真是太狡猾了。”
陈熙才不管他娘对爹的抱怨,只顾着对着她娘漂亮的脸蛋流口水。
清嘉猝不及防就被她儿子亲了一脸的口水,不由哀嚎:“哎呀,儿子,你真是邋遢了!”
陈熙遗传了他爹的厚脸皮,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呵呵笑个不听,弄得清嘉哭笑不得。
小爪子一刻也安分不得,总是向着要一展拳脚似的,清嘉每次抱着孩子总觉得是抱住了一块上了条的小布偶,青蛙似的可劲在怀里蹿腾,弄得她既是欣喜又是无奈。
欣喜的是她的熙儿虽然是个早产儿,但是现在看上去跟寻常的孩子一样的活波可爱,作为母亲,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欣慰的了。
无奈的是这小混蛋一点也不老实,每次抱他的时候他就会跟个小泼皮一样,极尽顽皮之能事。
清嘉用额头轻轻触了下儿子的眉心,似真似假的抱怨道:“熙儿啊,听说你爹小的时候是个安静性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啊!”
陈熙还没有回答,背后就传来一声轻笑:“那想来是像你更多些了。”
清嘉刚一转身,手上就瞬间一轻,原是陈巘将儿子抱了过去,清嘉瞪他:“可算知道回来了,我还当你连家门朝哪边开也不知道了呢!”
陈巘抱着儿子亲了一口,转头对她笑道:“本就是内宅之事,我若插手可不是显不出来夫人的本事手段来么。”
清嘉被他这一通马屁拍的舒爽开心了,不过又想到今日春红所言,脸上笑容淡了几分,这便屏退了其余人,叹气道:“可春红今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幕后主使,她纵有猜测但却也没什么真凭实据,实在让人头疼得紧。
陈巘听了倒也不意外,只是浅浅一笑,抓住儿子的手往清嘉脸上送:“熙儿快说,娘亲不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