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唐予立马脸色一红,赶紧催促:“唐风,你快出去吧。”
话音一落,窗户“咣”了一声响,唐风没影了。
唐予顿赶欣慰,真白没敲打他,刚敲打完,立马变得懂事多了,心思也跟着七巧玲珑起来了。
苏巧颜回到房中,发现药已经送过来了,只是送药的人不在。
心中暗自嘀咕,这个唐风,这小厮当的可不省事,你倒是给你家少爷抹完了药、喝完了药再走啊,真当我是你们唐府的小丫鬟呢?
走进榻前,只见唐予,如同她刚刚离开时的样子,摒气凝神,像被人卡了脖子一样。
苏巧颜忍俊不禁,没多说什么,净了手,剜了一指头药膏,在患处抹了起来,抹到心口,里面像擂鼓一样跳动着。
苏巧颜突然抬手,“啪”的在没起疹子的地方拍了一下。
这一下猝不及防,唐予顿时破了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也睁开了,惊恐间看见了苏巧颜揶谕的表情,瞬间又红了脸。
唐予想要再闭上眼睛,苏巧颜轻叱了一声:“唐予,再像刚才那样不呼吸,没等你病成什么样呢,自己先把自己给憋死了,给你抹完药,看你喝完药我就走。”
唐予只好不再闭眼,正常呼吸,任由苏巧颜给他上了药,又把药端到嘴边,一饮而尽。
随即在唐予惊悚的目光中,帮他把长指甲剪了剪,磨了磨。
最后又从怀里拿出两捧弹丸,分别塞在唐予两只手心里,语气坚定:“唐予,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两只手紧握这些泥弹子不准松开,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听到没有?!”
唐予老实点头,半点不敢分辩。
苏巧颜走了,唐予恍然如梦,呆愣愣的看着床榻上面的床梁,痴傻了一般。
出了唐予的院子,苏巧颜才后知后觉,貌似,自己是来找唐予算穴位图的账的,自己怎么又?变成丫鬟,伺候唐予上药吃药了呢?
唉,算了,官不踩病人。
第二日天不亮,苏巧颜又被唐云送回了韩琻的销魂窟,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元宝跟过来了。
一主一仆占据了卧房,唐予的湿疹不能再潮湿,便每天晚上回韩府去过夜,每天抽空过来看望苏巧颜。
人未到,吃喝却是很准时。
便宜坊的烤鸭、德胜门的卤味、马二娘的驴肉火烧等京城各色美食,每天调着花样往里送,可把元宝给乐坏了。
。
唐予回到韩家,先回到卧房,没等他去拜会外祖母,外祖母已经主动来找他了。
唐予有些难为情的搀扶着美妇人:“外祖母,予儿的湿疹已经大好了,哪敢劳驾您来看予儿啊!可折煞予儿了。”
美妇人拂开唐予搀扶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老把外祖母当成老妪来伺候着,外祖母哪里老了?”
妇人自然看着不老,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也是极为出众,简直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估计苏巧颜看见了,也要为之啧舌,定会感叹,韩家的女人果然不愁嫁,各个都漂亮。
唐予笑道:“外祖母,在咱大齐国,敢说韩家女子长得不年轻不好看的人,还没出生呢。”
韩老夫人开心的笑着,尽管眼角随着笑容而绽放出了笑纹,却不见老态,反而让人有一种万种风情之感。
韩老夫人摸了摸唐予尚未好利落的红疹子,语重心长:“你这孩子,也是有韩家骨血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容颜呢?不想和皇家粘亲,外祖母帮你另想法子便是,以后别再乱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了,懂了吗?”
唐予狗腿的夸赞:“还是外祖母明白予儿的心思。予儿小时见过公主,心眼儿虽然不坏,但有天恩照拂,难免刁蛮任性,万一选中了附马,就得一辈子小心伺候着;更主要的是,予儿想自己搏前程。”
韩老夫人点头表示赞成:“你爹一向清高,也不会让你走附马这条路。估计用不了两年,长公主就能定下附马人选,这两年间,外祖母帮你想办法避着她。”
在整个大齐国,或清高、或实权、或高品阶官员家,都不会让家族寄予厚望的嫡子做驸马爷。
因为大齐国的驸马爷,听着风光,却活着憋屈,在家里,得对公主媳妇伏低做小,公主媳妇是个遵守礼教的女子还好点儿,给你弄出个面首来可就打碎银牙往肚里咽了;
还有一点更重要,就是大齐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绝不会重用驸马爷,品阶一步到达天花板,三品官员,却都是闲职,不会掌兵权、掌财权、掌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