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骨髓象中的幼淋细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比例,白细胞却低得太过离谱。
医生说她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化疗已经为时过晚,会适得其反。
经历过太多次大灾大难,收到这样的噩耗时,何冉的心境保持得非常平静。
就跟发生在几个月前的那场持续高烧一样,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切听天由命。
趁着体温还正常,何冉打了一剂增白针。
晚上的那一觉睡得比较安稳,并不是高烧昏睡时所带来的那种安稳。
不过好景不长,第二天中午何冉的体温又开始回升,很快突破了四十度。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医生用了许多药物才压制住。
再次醒来时又不知今夕是何年了,何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视线渐渐聚焦。
她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复发会来得这么猛烈,如当头一棒,没有给她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生活总是这么跌宕起伏,乐于在你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突然来一记沉重的打击。
一个星期前她还在与萧寒游山玩水的时候,怎么能想到一个星期后自己又会卧床不起。
缓慢地扭过头,看向一直守在床边、为她牵肠挂肚的人。
何冉艰难地开口,声音干哑得快要冒烟,“萧寒,我饿了。”
萧寒握着她的手问:“想吃什么?”
何冉无力地笑,“有得选么。”
她喉咙肿痛,舌头肿了,连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只能吃一些流食。
萧寒冲了一碗玉米糊,一口一口地喂她。
何冉很费力地咽下,她思绪放空,过了一会儿才问:“我住院多少天了?”
萧寒回答:“四天了。”
何冉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似乎这个动作对她来说也需要很大的力气。
她对萧寒说:“你该回涪陵去了。”
萧寒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喂她吃东西。
何冉说:“泉泉跟你妈在等你。”
萧寒不痛不痒地说:“没事。”
“谁说没事。”何冉拦住他的手,语气稍硬:“你妈年纪那么大了,没有人在旁边照顾不行的。”
萧寒垂下眼眸,说:“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再走。”
“我没关系的,就是不停发烧,这边有韩屿,而且我妈也快要来了。”何冉双眼看着他,平心静气地说:“萧寒,我可以为了你不顾家人,但我并不希望你变成我这样的人。”
萧寒放下勺子,无声地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子。
最终,他点了点头,“好,我明早走。”
晚上萧寒收拾好东西,来到何冉床边同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