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将书放在一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秦早说:“向朋友打听的。”
不知道她口中的朋友指的是不是萧寒。
何冉从她手里接过花束,低头嗅了嗅。
蓝色风信子的花语是生命,秦早还算有心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何冉问。
秦早张着嘴,还没出声。
何冉先说:“我坐久了腿有点麻,我们下楼散会儿步吧,边走边说。”
她们来到花园中央的那块草坪,许多小孩在这里嬉戏打闹,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伤痛和病魔,只有欢声笑语。
这也是为什么在许多难治的疾病中,儿童的存活率往往要比成人更高的原因。
大人容易悲观,许多人本来命不该绝,都是被自己吓死的。
“你现在还定居在广州?”何冉侧目看着秦早。
“没有,我回重庆了。”秦早摇了摇头,“这次只是回来办点事,住不久。”
“那个原配还在找你麻烦?”
“不了。”秦早苦笑一下,“她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
“那我就想不到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了。”何冉沉思片刻,“那一百万我早就说过了,当时你不要,现在就没有机会了。”
秦早神色一黯,“我不是为了钱。”
她顿住脚步,久久不语。
何冉也停下来,安静地等着。
“何冉,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会不开心……”秦早终于开口:“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你这个病很危险。我也希望你能健康出院,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声音顿了顿,“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萧寒怎么办?”
“你这个问题真好笑。”何冉弯起嘴角,回答得很轻松:“要是我死了,萧寒就继续活着呗,还能怎么样?”
“可是他已经快三十五了!上有老,下有小,耽搁不得。”
何冉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乐意,他愿意,干你什么事?”
秦早跟了上去,焦急解释道:“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来劝告你,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何冉笑了笑,“不过你这个人真是有点意思啊,你耽搁了萧寒多少年?你有资格来劝告我吗?”
秦早一下子哑口无言。
她站在原地,神色稍显惘然,许久才说:“你是下定决心要跟萧寒在一起了?”
何冉随手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是的。”
“可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家人……”
轻轻一用力,那片枯叶就在手中碾碎,何冉声音轻如微风:“我顾不上他们。”
秦早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语速放缓,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不叫爱,你这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