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一直想要安慰她、开导她,可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妹妹,他呢?”奏琴小脸苍白,颤抖心慌地问道。
“在大厅,你要见他吗?”她小脸一亮。
或许让他们两个再见个面,当面说清楚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不不不。”奏琴像是老鼠见了猫,拚命地摇头,一脸惊惶,“我不要见他,我不能见他;妹妹,你快安排我从后门溜出去,我不能再见到他了。”
“为什么?”这实在超乎苗苗的思考范围太多,她完全弄不懂。
“你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呀!”苗苗傻呼呼的盯着她,“就是不明白才问为什么,要是明白了就不会问为什么了,如果明白了我就可以直接跟你说是为什么,然后就不用再一直跟你问为什么了。”
她一连串绕口令似的“为什么”绕得奏琴脑袋发晕。
“总之我现在心好乱,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奏琴双眸忧伤地望着她,“妹妹,求求你,带我走好吗?”
苗苗心疼地抱着她,试图抚平她的伤痛和难过,“琴姐姐……好好,我叫管家备车,我送你回宫里去。”
她紧紧埋在苗苗的肩头,哽咽地恳求道:“别让傅公子知道。”
“好,一定不让傅大哥知道。”苗苗乖巧的点头,遵守约定。
奏琴闭上双眸,泪水烫痛了她的颊,也烫痛了她的心。
她不希望用公主的身分牵绊住他,她知道假如要求父皇下旨赐婚,父皇会欣然答应,傅公子自然得接受,但是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是的,她好喜欢、好喜欢他,但是她怎么可以勉强一个不爱她的人娶她?
如果真发生父皇主动赐婚的事,那么她宁可剪了三千发丝当尼姑去,也不愿让他被迫接受她的身分而娶她。
将一个凤凰般的伟岸男子绑在她身边,就算能够厮守一辈子,她也会恨平凡的自己毁了宛若天神的他。
她觉得头好晕、好痛,从心底深处泛出的寒意和痛楚更是狠狠地攻击着她的四肢百骸。
不要爱呀,不要爱一个自己怎么也匹配不上的男儿,可是现在这么叮咛自己好象已经来不及了……
口口口
一连半个月,奏琴足不出户,日渐消瘦。
皇帝和皇后虽然疼爱孩子,但是最近因为邻国的王子就要率使到朝廷进贡,所以他们忙着准备许多事宜,无暇注意宝贝女儿近来的情形。
太子奏越也一样,近来不知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也不见人影。
就连乐乐也变得怪怪的,时常事情做了一半就开始发呆,一呆就是好半晌,没人叫她决计回不了神。
整个琴悦宫变得气氛诡异,任凭宫女们怎么担心,怎么套话,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幸好气氛诡异虽诡异,公主和乐乐并没有出什么大岔子,也让她们不至于太过恐慌。
这一天,乐乐又拿着烛台发了好半天呆,直到腊油滴到白嫩嫩的手上才惊跳起来。
“哎呀!”她惊呼一声。
而坐在她身畔,正伏在案前写着毛笔字的奏琴也是魂不守舍,皓腕紧握着狼毫,却半天始终没有下笔,任由墨渍一滴滴晕染了雪白的纸。
“公主,你有心事?”乐乐总算清醒过来,惊异地望着奏琴。
奏琴幽幽的抬头瞥了她一眼,笑容飘忽,“你不也是?”
乐乐的长睫毛无力地扇了扇,掩住眸底的震愕和感慨,小声地道:“奴婢是有心事,但是……比不上公主的重要。”
“别这么说,你和我一样都是女人,心事都一样萦然牵挂,无所谓谁的比较重要。”
她慨然地道:“你说是吗?”
乐乐振作了一下精神,真挚地问:“公主,你究竟是怎么了?已经半个月了,你怎么都没有出宫去呢?”
她微微一震,轻颤着手腕开始书写起毛笔字,“没什么,太久没有练字,都生疏了,想想也不能太贪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