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楚丞和警卫则纹丝不动,盯着方文茹的一举一动。
被众多男人看着,方文茹死咬着牙,她不是窑子里的姑娘,靠袒胸露乳,躺着挣钱,而是她成年累月学艺,挣得辛苦钱,可如今她已生无可恋,为了自己最后一点想活下去的不甘挣扎而努力,只能任凭屈辱将她淹没,她不能退缩,退了,便不想活了。
秦卿视线下移,落在她胸前,看着本是白皙的肌肤上满是掐痕,青紫青紫的,触目惊心。
方文茹忍过快要窒息的屈辱,便开始开口讲诉陆娴敏的恶行,声音颤抖,却掷地有声,透着愤怒,“她纵仆行凶,我一日不应,那人便阴魂不散,对我侮辱打骂。她派人盯着我的行踪,但凡我靠近警署,就会被人挟持,得来一顿拳脚相加。”
秦卿:“她的人被下了大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她是关府少夫人,亦是督军小姐,我能帮你挡得了这次,却不能次次都管得。你既已逃出来,就快些离开这儿吧。”
方文茹攥紧地上的衣服,失声痛哭,泪水混着血,流向胸前伤痕,“凭什么她可以肆意妄为,罔顾性命,我却只能忍气吞声?都是生而为人,凭什么我只能如蝼蚁,任她践踏!”
秦卿看着她捶胸顿足,哭得癫狂,曾经那么体面的人,如今却这般不管不顾,看来是折腾狠了。
情绪不免被方文茹带动,但她还是听出些异常,“你早就知道她的人被抓走了。”
方文茹止住泪,看着秦卿平静如水的目光,不禁心跳一滞,点了点头,“是……”
秦卿:“你跑我面前来,哭诉乞求,无非是想引得我对陆娴敏心生不满,你有什么目的?”
此话一出,她见方文茹脸色煞白,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勾勒出不规则的线条,倒真像登台唱曲儿的戏子。
秦卿没了耐性,“想好再说,不要耍花样,再有一句不实,就给我滚。”
方文茹:“少夫人创办药房,既是救死扶伤,也为女子自立,可见侠肝义胆,更愿女子能勇于奋起反抗不公,自爱自强。”
她重重磕了头,“我唱戏多年,为他人取乐,如今被迫沦为玩物,命不由己,偶尔夜深人静,我回想前生,却不知这般活着有何意义……”
方文茹仰起头,回视秦卿的目光,带着无助的疯狂,“少夫人,求您助我……”
…………
无名公馆
车子稳稳停在府前。
卫亭打开后车门。
秦卿下车进了公馆。
卫亭未立刻跟上,而是重新坐回前座。
司机:“您要去哪儿?”
卫亭看着前方,语气平静道:“再有挡路者,不得立即刹车。”
司机不免惊讶,“若是离得近,可能会撞死人的。”
卫亭侧头,冷眼瞧他,寒声道:“以小姐安危为重,敢拦车,就要做好被撞死的准备。”
司机被他眸中戾气所震,不禁点了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