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着另一个道:“那人是弓兵,人称神箭手,手伤了也来伙房做活了。”
伙房里的人不少是从士兵转来的,只有极少数人是从外边招的。
那些人身上本该驰骋战场,却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了伙房里做活,有些人是刚来的心理上没转变过来,多少会带些怨气。
“我们就只管好院子里的菜就行,别的跟我们没关系。”张扬道。
不过这看菜园子的活计也没有那么好干,军营里头的人多,伙房也就跟着多了,每个伙房里头来摘菜的人不一样,若是多摘了些菜他们还得去找不同伙房的头头说事儿。
这不,菜地里的人刚走完,张扬便带着谢缈去了第三伙房,也就是方才多摘了个白菜的人所在的伙房。
伙房外头都是捧着碗盆吃饭的人,那摘白菜的人也在,他瞧见张扬带着人来了,没给一个好脸色,大声说道:“守菜园子的蠢货,多摘了一个白菜还至于找过来?”
张扬道:“每日每个伙房的菜都是定好的,谁都不能多拿,今日你们多拿了,那明天的菜就得少一个白菜。”
这人当下脸就黑了,一旁吃饭的人还在拱火:“嘿,怎么说话呢,刘哥虽然是个跛脚,但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岂能让你一个破守菜园子的人欺负?”
被叫刘哥脸色一变,他拧着眉看向那说话的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第三伙房的人都知道刘哥最容不得别人说他跛脚的事儿,可这说话的人却直戳痛处,瞧着还有些故意挑衅的意味。
但刘哥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后转脸看向了张扬和谢缈,道:“今个那白菜我还就要定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张扬虽然脾气好,但性子多少有些执拗,不过他是属于闷声执拗的那种,他瞧一眼刘哥后没说话,自顾自地在记账本写下了第三伙房明日扣白菜一颗的字。
那刘哥瞧见后顿时碗筷一摔,大手抓着张扬的衣襟便道:“一颗白菜而已,你还较真了是吗?”
张扬脸色如常,像是习惯了似的,但依旧没松口把白菜的事儿抹去。
“刘哥从战场转来伙房后,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走哪儿不是风光的,如今一个破守菜园子的都敢不给您脸面了。”还是那个说话贱兮兮的人在叫嚣。
这人一句正经话不说,一直拱火,听得谢缈恶心难受。
他一嗓子吼过去:“你给小爷把嘴闭上。”
那说话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你一个破守菜园子的敢跟老子大吼大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人在禁军里不是什么能力强的,跟禁军的士兵比不过便总爱言语上说教伙房的人,更是看不起守菜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