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嘴上是答应了,但他往地里一瞧,那瘦书生身子单薄得很,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他都怕瘦书生晕倒在地里。
左右这都是他家的地,给自家地干活儿也不丢人。
谢缈说干就干,拿起家伙就去割麦子了。
他的身子可比温玉安强多了,上手之后干得特快,闷头割了好几趟,半边庄稼都被他割光了。
温玉安抬起头一瞅,这块地的麦子就剩下一趟了,那边地头上正好有个人往这边割着,可他瞧着怎么都不像阿姐,难不成地里遭贼了?
他正要走过去跟人理论,就瞧见那人一手持镰刀,一手抓着小麦,又凶又猛地朝着他这边过来,那架势就算是两个他都比不了,这一趟麦子一会儿的功夫就割完了。
离得近了一瞧才知道是谢缈。
谢缈站起身来擦了把汗,脸颊两坨红晕,瞧见瘦书生便笑了,露出一排白牙。
自打昨天跟温玉安一块打架后,谢缈就把温玉安当成了朋友来处,也不像以前那样绷着一张脸了。
他挑了挑眉,颇为骄傲地指着身后的地道:“少爷我厉害不,帮你干完了。”
温玉安瞧着那割好的麦子,微微皱眉,脸颊上的汗珠子顺着落下来,留下一道道汗渍。
他向后一步拱手作揖,惊慌道:“谢少爷,这般粗活留给我们干,万不可让你下手去做,这不合礼数。”
谢将军是大将军,整个朝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们只是平头老百姓,哪有谢家少爷给他们干活的理儿,要是阿姐跟姐夫知道了,得吓个半死。
谢缈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拧紧眉头瞧着书生瘦弱的脊背,那身板仿佛一折就断,可就是这般人,宁愿自己受罪也不领他的情。
谢缈咬着牙说道:“瘦书生,你别不识好歹,我是瞅着你这身板弱得不行才帮你干活的,你非但不说声谢,还来责怪我干活了是吗?”
温玉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道:“不敢责怪。”
谢缈彻底怒了,镰刀一扔,吼着:“这活小爷我不干了。”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地里收好的麦子还要规整一番,温玉安走不开就没去追,等他把地里的活弄好回去时,家里的人已经吃着饭了。
桌子上吃饭的谢缈瞧见温玉安回来了,筷子一丢扭头就走,像头倔驴似的,拉都拉不住。
赵庄头一脸懵,对着谢缈的背影瞧着,怎得就这般发脾气了?
阿姐瞧了瞧温玉安,说着:“玉安,你怎么惹到谢少爷了?”
温玉安就把谢缈割小麦的事儿跟阿姐和姐夫说了:“我也没想到他发这么大脾气。”
赵庄头要不是腰疼,当场吓得就能蹦起来:“可不得让谢少爷给我们干活,我们都是在谢将军手底下做活的,哪有他给我们帮忙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