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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舟睁开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脚上和手腕上的电子锁。手铐是连在一起的,脚铐拴在了床脚处,是单边。
头上的伤口简单处理过了,但还是有些眩晕。
靳白羽读的是临床医学。
赢舟觉得他应该去学学法。
他蹙眉,尝试解锁。错误的密码导致电子锁给出了一阵电流。
电流量类似于心脏复苏的尺度。赢舟半边身体都被电到麻痹。
靳白羽就坐在床边,微笑地看着他,也不阻止,手里还端着一蛊炖好的粥:“要吃点东西吗?汤底是吊的高汤,加了剁碎的虾仁、蟹肉,我比着食谱亲自做的,煮了好几个小时。”
赢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学校有课。”
而且,他之前还找了同班同学,拜托他如果看不到自己就报警。
靳白羽回答:“我帮你请假了,先请一学期再说吧。我正在买尸体。到时候制造一起火灾案件,就可以给你开死亡证明了。噢,对了。你知道异能局吗?是一个处理诡异复苏的机构,里面的职工权限很大……我刚办理了入职。喔,你还找人报警了?”
他不紧不慢地挑开汤蛊的碗盖,用勺子舀了一勺,等晾凉后,递到了赢舟唇边。
赢舟不愿意张嘴,靳白羽的表情渐渐多了点不耐烦。他掐住了赢舟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把勺子捅了进去。
细长的铁勺也许是戳到了嗓子眼,赢舟的喉咙一阵痉挛。咽不下去的米粥从唇边溢了出来,顺着下巴和脖子往下流。
靳白羽低头,用铁勺一直往里戳着食道,赢舟的嘴里很快有了血腥味。
靳白羽把勺子取了出来,勺柄上连着一条淡红的血线。
他把勺子放在了一边,在赢舟的脖子处深深嗅了嗅:“小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受伤的时候,会散发出一股很甜的香味?”
哪怕只是旁观,赢舟也感觉到了反胃。
如果这是红眼安排的精神攻击,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它成功了。
靳白羽抽出一张纸,给赢舟擦着嘴角的饭粒。但是擦着擦着,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凝视着赢舟的眼眸,突然开始流泪。
而且很快从默默流泪变成嚎啕大哭。
“不要讨厌我……”他死死抓住了赢舟的手,像溺死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靳白羽蜷缩起来,身体不停地发抖,仿佛他才是那个被虐待的小孩:“……求你了。”
这段记忆结束了。
或者说,身临其境地回忆起这段过去,已经超过了记忆主人对疼痛承受的阈值。
在摩西的视线里,赢舟的思绪团依然是白色的,那一小部分阴影占据的比例还不到十分之一。
进度是1的话,黑色思绪的占比大概有0。07。
这0。07里面,还有0。05都来自上一次许文玲的死亡。
而另一边,靳白羽的思绪团已经黑了四分之一。
赢舟对感情的回忆太过单薄,能提取出来的创伤回忆很少。
要不然摩西也不会想着另辟蹊径,从靳白羽的记忆里,去找上一世的赢舟。
摩西本以为,让赢舟了解这些过去,他会感觉到足量的痛苦,然后开始黑化。
但不知道是不是赢舟早有预感,或者说这一世根本没有和靳白羽接触过,没有感情,自然也不觉得痛苦。
这个策略的可行度很有限。
赢舟的睫毛轻颤,似乎马上就能醒来。
摩西想起了医生的嘱托,毫不犹豫地捏爆了自己更多的眼珠。
它一次性捏爆了两颗眼球,痛得整个身体都开始打哆嗦。
摩西小声地咒骂着:“还剩九个。为什么会这么痛……到底谁tm才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