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感到有几分诧异。连环五子与双无常都是江湖中独来独往之人,虽然武功精湛,但敢向流云斋挑战,未免太胆大了一些,除非他们的背后真的有人撑腰。
当今江湖之上,无论在声势上,还是在实力上,敢与流云斋抗衡的只有刘邦的问天楼,难道説那位静立桥上的剑客,真的是问天楼的高手?
范增缓缓地回过头来,不再理会双无常与侍卫间的厮杀,重新将目光盯视在无名的身上。
“此人既是问天楼的高手,那么他会是谁呢?”范增沉思片刻,蓦然想到了什么,惊道:“难道他就是龙赓?”
龙赓无疑是当今天下风头最劲的剑客,有关他的传説,实在不少,然而很少有人亲眼目睹过他的真容。范增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项羽提起过他的名字,以项羽的武学修为,尚且对此人钦服不已,范增自然也就留了个心眼,记住了这个名字。
如果此人确实是龙赓,那么眼前的这一切也就不难解释了,因为只有龙赓,才会自视清高,公然行刺。
“呼……”雄无常的银钩一闪,击毙了一名侍卫之后,几乎可以直面范增,而此时的雌无常木钩幻化数百道虚影,将飞涌而来的侍卫尽数拦在自己身后。
对双无常来説,这的确是一个诱人的机会,只要将范增制服,这笔买卖也就十拿九稳了!
他们身在江湖,当然知道流云斋的势力之大,根本不是他们这号人可以惹得起的。但对他们来説,范增此行所带的财物实在是非常的可观,是以他们不想错过。
俗话説“人为财死”!双无常却不是这样要钱不要命的人,如果説范增此时还身居相位,又或者没有无名的出现,当他们知道这批货的主人就是范增时,他们也许会选择放弃。然而,当这两种情况都成为现实时,也就难怪他们要心生侥幸了。
既然已下决定,他们出手绝不容情,毕竟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是以他们没有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此时的雄无常,距离范增最多不过两丈,而两丈的距离,正是雄无常手中的银钩攻击的最佳距离。雄无常当然不再犹豫,暴喝一声,银钩如弯月升起,寒芒若月光倾洒整个虚空。
气旋在钩尖涌动,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绝对是致命的一击!
范增依然是背对着,脸上显得极为平静,他的神态似有几分悠然,仿若观花赏月,浑然不觉背后袭来的杀机。
杀机暴露于雄无常的眼神里,也暴露于他的银钩之上,他整个人就像一头出击的猎豹,面对猎物充满着势在必得的信心。
这一击的气势之烈,宛若横掠沙漠的风暴,似乎可以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毁灭,让人一见之下心生恐惧。
银钩以电芒之速划过虚空,越来越近,但范增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毫不在意,反而脸上多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是那般的宁静,那般的优雅,不失半点名士风范。
一丈五……一丈……五尺……距离在不可思议的速度下缩短,银钩上的血腥也愈来愈显得真实,但就在这一刻,一阵莫名的风生起,卷起了范增身边一辆马车的重帘。
换在平时,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细节,“风卷重帘”,是诗人笔下的一幅画面,一般的人通常都不会去注意它,然而对雄无常来説,这不是一个细节,而是一种异变,一种绝不寻常的异变。
就在他心中一颤之间,那重帘卷起外,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沉稳有力、速度奇快的大手。
这只手出现得诡异而及时,仿佛一切都经过了严密的算计一般,就在银钩仅距范增背心不过七寸处,这只手已横在当中。
“啪……”大手拍在银钩之上,竟似成了一只粘性十足的铁钳,硬生生地将银钩悬在空中,纹丝不动。
雄无常心中大骇,几乎惊叫起来,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仅凭肉掌就可破去自己的全力一击。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来,蓦感手上一麻,一股如电流般的劲气透体而入,竟将他的身体震飞半空。
“呀……”雄无常闷哼一声,借着惯性弹身落地,只感到眼前一黑,一条如鬼魅般的人影抢到他的身前,大手一张,锁住了他的喉骨。
以他的功力,竟敌不过来人一招,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来人攻其不备,但要想在一招之内将雄无常制服,普天之下这样的人实在不多。
雌无常陡见惊变,要想抢近已是迟了,她与雄无常毕竟夫妻情深,难免投鼠忌器,是以僵在当场,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下兵器!”来人是一个清瘦的老者,声音极冷,声调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