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亚父的意思,本王该如何行动?”项羽的话打断了范增的神思。
“既然攻占关中并不现实,我们就只有先行清除腹后之敌,然后再寻机与刘邦决战。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不出半年,刘邦必然从关中出兵,进而问鼎天下。一旦他出了关中,我们的机会就真的来了。”范增沉思片刻道,在他深深的眼眸里,闪烁出一丝兴奋的色彩。
“你的意思是……”项羽以征询的语气问道。
“先破田横!”范增説出这句话时,从牙缝中迸出一股歼杀之气,就连项羽也感到了这话中的寒意。
卓小圆的脸上却淡出一丝笑意,谁也读不懂她脸上的表情,更无法揣摩她心中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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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纪空手自己都没有预想到攻占关中会是如此的顺利。
在他原来的计划中,他准备用半年的时间了断关中战事,却没有料到只花了区区十三天就大破三秦。
这使他平添了一股问鼎天下的自信。
当他再度踏马咸阳街头时,面对万人空巷,万众瞩目的场景,又勾起了他初入咸阳时的记忆。
他想到了韩信,从而想到了韩信的背信弃义。此次出兵,原本约定了与韩信的江淮军同时动作,没想到韩信却按兵不动,企图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思及此处,纪空手的脸上生出一丝冷笑。在他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计划,就算韩信安了心想袖手旁观,他也要将韩信拖下水来趟一身泥。
“韩兄,实在对不住了,允许你不仁,就休怪小弟不义了。”纪空手心里嘀咕了一句。
在他认为,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无论是这个乱世,还是这个江湖,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才是人可以生存下来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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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墓前,香火缭绕。
面对这大秦的亡国之君的坟墓,纪空手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虽然他与子婴只有一面之缘,却为子婴所表现出来的大仁大义感到由衷地佩服。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纪空手心生一股豪气,他从一个市井的混混步入今日的地位,其中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或许以别人的视角来审视自己,他纪空手多少也算是一个侠者吧。
“如果是这样,我纪空手总算没有白活一回。”纪空手的身影在月色之下拉得很长很长,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风很轻,在柔美的月色之下,透出一股淡淡的诗情。
当风儿轻扶在纪空手的脸上时,他的鼻息却陡然一动。
这是一种本能,一种高手的本能,有点近似于野兽对危机所表现出来的感应。
纪空手绝对算得上当世的大高手,正因为如此,他才感到了一丝吃惊,因为,他已经感应到危机就在自己周身十步之内。
三股淡得如风的气息,淡得不闻一丝杀气。
也只有这样的杀气,才足以让人魂散、心惊。
纪空手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他原本可以多带几人前来,只是他觉得,哀悼一个人,需要诚心,否则便是对死者的不敬。
“哀悼死者的人,最终却成了死者,这岂非是一个笑话?”纪空手能在这个时候笑出来,已足以让任何一个对手感到他的可怕。
他在笑的时候,三条淡如月色的疏影已成犄角之势顺着清风飘移而来,如幽灵般飘渺不定……
“我知道你们不是鬼魂,也知道你们比鬼魂更加可怕,面对一个将死的人,你们能否显得大度一点,让我死得明白一些?”纪空手还是在笑,就好像遇上老朋友一般拉扯家常,正是这种如空谷幽兰般的宁静,才使得这三条疏影陡然停止了动静。
“你如果是想拖延时间,那就错了!因为我们十分清楚,今夜此地,只有你一人出现,我们等了多少时日,也绝对不会再错过如此大好良机。”其中一道影子説话了,声音极冷,冷得如地狱中的孤魂。
“哦……?”纪空手吃惊道,自入江湖以来,他结下的对头实在不少,凭他的聪明,却无法猜出对方的来历。
“这么説来,今日我们相逢绝非偶遇,而是你们早已处心积虑安排好的一个陷阱?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何以知道在此时此地一定可以遇到我?”纪空手脸上露出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