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纪空手依然没有绝望,反而是信心十足。他是一个连神灵都不信的人,又怎会去迷信那个排名呢?他更相信一个人的智慧、实力,以及临场应变的能力,还有必不可少的自信与勇气,有了这些,他已无畏。
无畏并不表示莽撞!一味地逞强,绝对不是纪空手的行事风格,何况这一战已不仅关系到他自己一个人的生命,他还必须承担起五音先生的生死大计,心中顿有如履薄冰之感。
“照赵相的逻辑,你的所作所为倒像是我们所逼的啰?”纪空手语带调侃,看似悠然,其实他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在赵高身上。他已作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在机会到来之时发出最凌厉的一击。
“正是如此。你与五音先生都非寻常之人,若要对付你们,只有用非常手段。本相曾经仔细地琢磨过你们,发现你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也就是説,你们都同情弱者,惟有以此为饵,方可让你们掉入这个圈套之中。”赵高显然识破了纪空手的企图,气血一凝,杀气溢出,古亭数丈之内气压剧增,空气在刹那间变得沉闷至极。
纪空手的手心渗出了丝丝冷汗,只感到赵高虽然随意一站,却如一孤傲挺立的高崖,气势之强,让人根本无法寻到他的破绽。
纪空手的手心微紧,牢牢地握住手中的刀柄,道:“既然我已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那么你还等什么呢?就请动手吧!”
“我不急。”赵高的眼芒陡然一寒,道:“因为有人比我更急。”
他的确是説了一句大实话,纪空手无论再怎么冷静,他都必须牵挂到五音先生的生死,因为他不如赵高这般无情。
他只有抢先出手!
纪空手对武道的理解,从来就没有一定之规,总是信手拈来,兴之所致,随意发挥。他这种打法注定了只有后发制人,讲究的是后发先至,如果让他先行出手,只怕未必尽如人意。
赵高似乎对纪空手有过研究,所以他看到了纪空手的破绽。只要纪空手一出手,他几乎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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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剑法中似有流星剑式的痕迹,虽然你的内功心法以及对攻防的理解力远胜于冥雪宗的任何高手,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的剑法的确是从流星剑式中演化而来的。”项羽在説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目光中的阴冷之气已令场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
韩信微微一笑道:“不错,这剑法的确是来自于冥雪宗。”
他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哗然,只有项羽反而松了口气道:“学自何人?”
“凤五。”韩信不慌不忙地道:“我初出江湖时,曾被凤五挟持至凤舞山庄,偶尔见过他使过几次这种剑法,所以才偷师学艺,学得似是而非。”这本是他与刘邦商量好的答话,只有这样説,才可以尽去项羽的疑心。
果不其然,项羽点点头道:“你无师自通,还能学得这剑式的一些精髓,可见你的习武天赋异于常人,难得的是你并不拘泥于形式,敢于加入自己的东西,使得这一路剑法使来,已远在流星剑式之上。”
项羽不愧是五阀之一,点评得中规中矩,丝毫不差,顿令韩信佩服之下,更添了几分小心。
“你能为我去一大敌,功劳不小,我寻思着给你一些奖赏,你看如何?”项羽似是无心地説起,其实眼睛直盯韩信有何反应。
韩信忙道:“我只是一个无根的浪子,借着一个偶然的机会才杀了卫三公子,有何功劳可言?”
项羽看了刘邦一眼,道:“沛公的意下如何呢?”
刘邦道:“此事全凭大将军作主,本公并无异议。”
“他既是你军营中人,我自然还需听听你的意见。”项羽笑了笑道。
“韩信与本公只是旧识而已,本公起事之前,曾经得他相助,此次能在关中遇上,也是有缘,所以才接入军营奉为上宾。”刘邦缓缓説道:“在本公的眼中,他乃是人中龙凤,刘邦有何德何能,敢将他收入门下?真正惭愧。”
他的话里似有无限遗憾之意,极是痛惜,项羽听在耳里,不由暗喜道:“原来他不在你的帐下效命。”随即转向韩信道:“这么説来,你杀卫三公子只是仗义出手,拔刀相助,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韩信恭声道:“大将军过奖了,这只是我应尽的本份。”
项羽有心提携于他,沉思良久,方道:“以你的才能,正可在这乱世之中大显身手,若是埋没了实在可惜。如果你不嫌弃,何不投身军营,为我所用,你我一同追求荣华富贵?”
他既有意使韩信脱离刘邦,以绝后患,当然想好了一番説辞,这样既不让刘邦疑心,又能打动韩信的心思,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其实早在刘、韩二人的算计之中。
“若能投靠大将军,实乃韩信的荣幸,只是我久走江湖,思乡心切,想先回淮阴看看,然后再来为大将军效命。”韩信装出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道。
项羽哈哈一笑道:“你既思乡心切,何不锦衣还乡?我便报请楚王,封你做个淮阴侯,让你风光风光。”
韩信大喜,当即磕头谢恩道:“若能如此,那实是再好不过了。”他説这句话时,倒是出于真心,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只凭项羽一句话,自己竟然封侯拜相,这委实是天上掉下馅饼来,就连刘邦也感到意外。
项羽有心要笼络韩信,微微一笑道:“这原是你应得的赏赐,无须客气,在别人的眼中,你既无军功,又无作战的阅历,当然不在此位之列。但在我的眼中,你杀得卫三公子,胜似杀敌十万,单单凭此已足可让你封侯。”
当下重新设宴摆酒,饮至天将渐晚,刘邦便要告辞,项羽道:“此次沛公先入关中,这关中之地,从此便随刘姓了,我在此先行向沛公道贺。”
刘邦知他是在试探自己,当下忙道:“大将军又在説笑了,刘邦何德何能,敢居关中这富庶之地?假如真要封王,本公但求能得巴、蜀、汉中三地,此心已足。”
项羽道:“巴、蜀道路险恶,民风强悍,乃穷山恶水之地,何以沛公不居关中,却要去那蛮荒之地?”
其实早在今日鸿门设宴之前,项羽与范增疑心刘邦将要占有天下,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刘邦称王关中,照原有的意思,项羽是想除掉刘邦,以图一了百了,孰知刘邦不仅洗清与问天楼之间的嫌疑,而且反显忠心,根本让项羽难起杀心。
既然杀不了刘邦,自然也难违原来的约定,可是若让刘邦在关中称王,项羽又实在不甘心,所以范增献计道:“巴蜀亦属关中地区,道路又十分险峻,纵然到时刘邦作反,只要派人死守几处要道,便可拒敌于关中之外。”
项羽觉得此计甚妙,只是难于向刘邦启口,这时见刘邦主动提出,心喜之下,倒去了一个难题。
刘邦微微一笑道:“本公先入关中,已经被人所忌,是以才会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