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止当然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所以他没有信心再缠斗下去,而是明智地开始选择自己逃亡的时机。
主意拿定之后,仰止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必须走!而且立刻就走。时间拖得越长,他面临的危险就会越大,且不説纪空手可以与自己耗到几时,就是刘邦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也会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
他不认为逃是一种耻辱,至少这一刻不会这样认为。毕竟这是乌雀门的总堂重地,他只是区区一人,能够全身而退就是万幸。
纪空手的每一拳击出,似乎都在应验他心中的想法,令他信心大增。虽然他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很难对仰止构成致命的威胁,但他一丝不苟,以自己的方式演绎着一种拳韵。
“呀……”他骤觉仰止的剑锋似有退缩之意,毫不犹豫地暴喝一声,铁拳砸出,冲破丈余虚空只用了瞬息时间,拳势迅疾流畅,恰如行云流水,所到之处,压力无限。
仰止一退之间,陡然向前俯冲而来,剑从手中振出,急抖出十三朵形同梅花的剑芒,星星点点布向虚空。
他摆出的完全是一种拼命的架式,身为高手,自然明白先进后退的道理,是以出手之间声势猛烈。
纪空手全神贯注之间,陡然感到了仰止的气势强烈,但剑势有所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这绝非是实力上的问题,只能説明仰止另有企图。
纪空手一怔之下,显然识破了仰止想逃的意图,所以他在避让剑锋的同时,将全身的劲力提聚到了拳上一点,随时准备发动爆炸性的攻击。
仰止的剑势已近疯狂,一路狂刺,都被纪空手以精妙的见空步一一让过。当他刺出第十九剑时,他的剑突然回收,转身而逃。
第十九剑正是仰止这一路剑法的精华所在,不仅剑气充足,而且剑路诡异,完全是绝妙之招。他选择在这一剑刺出之后才逃,就是想收到出奇不意的奇效。
他的轻功一向不错,所以才敢孤身犯险,此刻他又急着逃命,是以这一退确实达到了他身体潜能的极致。
纵是纪空手与刘邦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让仰止抢先了一个身位。
“嗖……”一条人影闪身追出,擦着纪空手的身边掠过,其势之快,犹如迅雷。
此人正是刘邦,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注意着仰止的一举一动,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疏忽,所以当仰止的身形一退时,他便立刻起动,拳中凝劲,向仰止的后背猛击过去。
仰止顿时感到背后有一股大力涌至,如负泰山般沉重,他不敢停滞半步,在加速的同时,反而深吸一口气,将真力聚到背部,企图硬接刘邦这惊人的一拳。
他绝对不傻,也不是神经错乱,他在这个时候作出这种举动,只能説明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逃亡高手,因为无论是刘邦,还是纪空手,与之单打独斗,都已对他形成了一定的威胁,假如他再滞留此地,无异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一心想逃,而且是越快越好,他之所以硬接刘邦这一记重拳,就是想拼着自己受些内伤,也要借刘邦的劲力来加快自己在空中飞掠的速度。等到刘邦发现对方有这个意图时,已然收力不及。
“砰……”拳风击背,发出一声异常恐怖的闷响,就像是一大片猪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使人听了心慌。仰止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种説不出的难受,喉头一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但是他的速度不减反增,就在纪空手亮出飞刀的一刹那跃上了高墙。
众人无不大惊,没料到仰止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逃脱,一旦真的让仰止全身而退,那么他们刚才密谋的计划就只能作废,这样一来,势必影响到明日的七帮会盟与起义的顺利进行。
刘邦与纪空手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一丝讶异,眉间一锁,脸色凝重,他们都已预见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惟有尽力而为。
“呼……”一个用拳劲笼罩虚空,以奔马般的速度轰向仰止立身的墙基。
“嗖……”一个用飞刀标射空中,势若闪电,企图截断仰止前扑的路径。
拳与飞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出手,乍现空中,完全达到了他们体能可以达到的极限,而且他们选择的攻击方位都非常巧妙,只对位置不对人,惟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阻缓仰止前行的脚步。
可惜,他们最终还是相差了一瞬。
一瞬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短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仰止这等高手来説,一瞬也许就是一线生机,一瞬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为自己的生命做出许多事情。
所以在一瞬之后,仰止就消失在这段高墙之上。
刘邦心中懊恼不已,一声暴喝,双腿互踢,人借一弹之势掠上高墙;纪空手纵身而起,同时跟进。
两人几乎是同时跃上墙头,放眼看时,心中陡然一惊,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