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心没好报,说带你去吃饭还被咬一口。”他垂下眼睫,无声地笑笑,作势要走。
“别啊,”权恩宙一把拉住他,可怜兮兮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撒娇,“带我出去吧!”
这场面活像小狗求着主人要出门,洪知秀没两秒就绷不住笑了起来,“知道了。喜欢披萨吗?”
“喜欢,姐姐带我吃什么都喜欢。”
弟弟生得副漂亮皮囊,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也善于用自己的漂亮去争取些什么。他睫毛好长,眼睛因笑意弯起时眼尾那簇过长的睫毛就像是孔雀的尾羽、或者蝴蝶的翅膀,极容易惹得人心动。
洪知秀一见他这样看自己就想要叹气,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声音低了下去,轻轻地落在空中,“知道了。”
权恩宙眼睛一眨,睫毛便也在他的掌心里动了一下,酥痒得好像笼在手心里的真是一只蝴蝶。
他就算是只蝴蝶,大概也不会是自己的。洪知秀想着,收回了手,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轻声问他,“恩宙啊,你是谁的蝴蝶?”
“姐姐想让我当你的蝴蝶吗?”手掌离开,权恩宙的视野恢复。他靠在门边,偏了偏头看他,“姐姐希望的话,我就是你的蝴蝶。”
“……开玩笑啦。”洪知秀笑笑。
蝴蝶有什么好,漂亮得轻飘飘,没什么重量似的,风一吹便会飞走。
“那姐姐想要我当姐姐的什么呢?”权恩宙似乎真的对此产生了兴趣和困惑,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小猫?小狗?小狼?豹子还是狮子?”
是啊,他想要他当自己的什么呢?
洪知秀也不知道答案,或许只是“权恩宙”而已,不要什么花里胡哨的点缀,只是权恩宙。
可权恩宙又象征着许多许多,是他够不到的星星,抓不住的蝴蝶。
要完整地拥有一个人太难了,他觉得难过的是,为什么好像在他拥有他之前,就先尝到了失去他的痛苦和不甘心。
“……恩宙呢,恩宙觉得是我的什么?”洪知秀整理好心情,抬起头对着他笑的时候顺带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又是恩宙的什么?”
“姐姐只是姐姐。”权恩宙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蹭过快消失的牙印,“是不该由性别和边界定义的,漂亮的存在本身。”
“……”洪知秀一愣。
“至于我嘛,”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就在这里,姐姐想把我看作什么都可以。”
他血热,平常都像只暖呼呼的小熊,贴在手腕边时从掌心传递来的温度炽热。洪知秀看着他的眼睛,一瞬间真的有着什么都想不出来的短暂空白,胸腔却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滚烫情感,眼前都是他混了色的虹膜。
“……你过来。”他朝他勾勾指头,权恩宙不明所以,乖乖凑到他面前,微低下头,被一把揽住脖子。
洪知秀朝他耳根吹了口气,权恩宙怕痒,当下身子一抖就要炸毛,睁大了眼睛看他。
洪知秀笑着松开手,“嗯,还刚刚你咬我那一口。”
“真是记仇啊,姐姐。”权恩宙摸了一把脖子,龇了龇牙,语气因半开玩笑的缘故尾音略微拉长,显出点轻佻痞气。
“走吧,我带你去吃披萨。”他耸耸肩,笑得照旧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