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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中与其说女人们的寒暄,倒不如说是几个少女的闲谈。
最大的也就是景丛珮,虽已嫁人,但也大不了她们几岁。
但是自打景丛瑶回到侯府后,这个周妍不知为何,活络了许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一会说王府仆人的趣事,一会说宫里的小公主们最欣赏哪家公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屋里坐着的是几个闺中密友,闲谈闺中趣事。而这一切,看在景丛珮的眼中却甚是讥讽。
凭什么景丛瑶无论在哪里,都是最惹眼的一个,大家都愿意与她亲近,就连王府里最难缠的周妍,都与她初次见面后,这般交好。她才是周妍的继母,犹记得初到王府时,为了讨肃王两个女儿的欢心,景丛珮没少下功夫。
可到头来,别说是对她敬爱了,就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
就好像这肃王府,是她景丛珮求着要嫁进来的。
景丛珮面带微笑,可是心中却早已把景丛瑶嚼碎了不知多少遍。
周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给大家讲着自以为十分有趣的事情,殊不知,她对景丛瑶的亲昵,实则将关系微妙的两姐妹,彻底推向了悬崖边,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景丛瑶虽一直看着周妍绘声绘色地说着,但看向景丛珮好几次,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怒火。
景丛瑶能够肯定的是,这个周妍就是在用她来气景丛珮。
但值得怀疑的是,周妍又是如何得知,她与景丛珮有些不合呢?
难道是关于三皇子。
正想着究竟怎么一回事,周妍笑道:“听闻三皇叔和陆相女儿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四月初八,你们说有趣不有趣,四月初八是陆相女儿的生辰,这三皇叔可真宠她,竟将大婚的日子选在了这一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妍竟然提到了周沅和陆凝的婚事。
此话一出,厅中的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起来,主坐上品茶的景丛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眸微沉。
而景丛瑶也是身子微微一动,似是听到这话后,身上止不住地不适。果不其然,周妍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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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上元佳节,百姓们依旧在庆贺新年,屋外不断响起爆竹声,将突然安静的屋内衬托得格外令人不适。
周娇恰到好处地咳嗽了几声,景丛珮立即关心道:“可是风寒还未好全,手炉还热着吗?让嬷嬷们给你换一个吧。”
过年前周娇就感上风寒,一直没能好全。也不知为何,周娇打小就身子弱,隔三岔五的就会生病,整个肃王府都很紧张她。景丛珮更是小心翼翼地照料着,生怕周娇在她手里出一点问题,遭肃王责备。景丛瑶闻言,也道:“我看二姑娘穿得甚是单薄,我屋里有件狐皮披风,是皇后娘娘赏的,一直没舍得穿,此时这样看,很衬二姑娘的肤色,若不嫌弃,我去给你取来。”
听到侯府两姐妹的关心,周娇起身行礼:“娇儿谢过母亲和姨母的关心,娇儿身子无碍,就是这侯府的果子太香甜了,因为贪吃,所以有点噎到。”
就这样,关于周妍方才所言,恰到适宜地被周娇所打断,大家也不再提起方才之事,而是继续闲聊了起来。
直至正午,侯府的家宴已经准备妥当,因为晚上有花灯会,群臣们也约在琼华茶楼中欲要饮酒作诗,各有各的自在,定会十分热闹。家家户户都准备在午后用完膳,歇息片刻,便出门参加晚上的活动。众人移步侯府的春晖堂,春晖堂位于侯府的后花园里,就是平时用来宴客的地方,周围风景怡人,很是惬意。
周妍周娇两姐妹因为要见到侯府的三位公子,欲要去内堂整理一番。景丛珮怕那边肃王已入座,自已去晚了于礼不合,便留下一位领路的嬷嬷等周妍姐妹。
见嬷嬷站在远处等候,周娇低声道:“阿姐,你提三皇叔的事情做什么?”
周妍却是一脸得意:“你有没有看到景丛珮的脸,都快黑成煤炭了,她越难受,我这心里就越舒服。”
“可是阿姐何故在这里给她难堪,侯府毕竟是她的母家,她有三个兄弟,你这样欺负她,不怕她的兄弟们为难你?”
“我已经试出她与景丛瑶不合了,要不是上次去看皇后婶婶时得知景丛珮要撮合景丛瑶和三皇叔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们姐妹不合呢,今日你看,果不其然。”
周娇点点头,“是啊,若是真的姐妹情深,谁会把妹妹嫁给三皇叔。”一想到周沅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周娇身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原来,周妍所为,就是在试探侯府姐妹的关系,看看她们是否不合。周妍和周娇虽然年纪小,但是自小出入皇宫,看多了后宫妃嫔的斗争。
知道女人的底气便是母家,就像陆贵妃,如此蛮横却又最得宠,全因陆家权倾朝野。
而她们姐妹俩不喜景丛珮,更觉得她配不上自已的父亲。
尤其是周娇,她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本领,便是识人精准,辨人无误。旁人都认为是这孩子自小没娘,心思太过沉重,只当她是孩子,口无遮拦。但是周妍对自已的妹妹深信不疑,无论是谁,只要是周娇说不行,那么此人必然是有问题的。
就拿三皇子周沅来说,两姐妹也只是在宫宴上见过一回,并没有深交,周娇便告诉周妍,她能看到周沅的身上有一团黑气,甚是可怕,别看他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在周娇眼中,周沅却是獠牙利齿,一身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