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培的父亲袁志乃朝中御史中丞,有着督察朝廷官员之责。
今年年初,袁府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揭发陆府私吞朝廷赈灾银两,江南一带因洪涝而受灾的百姓至今都无家可归,再加上疫病爆发,有几个州郡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尸体堆积如山,烧都烧不及。
袁志一直清楚陆府肮脏,手里的脏事烂事不计其数,奈何陆府总能找到替罪羔羊,在最后关头洗清自已的嫌疑,袁志始终拿陆家没有办法。
此次事关赈灾银两,受灾百姓因为陆家一已之私流离失所,袁培的兄长,也就是袁家长子袁均,为了找到陆家的罪证,亲自带人去江南搜证,在受灾州郡周转了数月终于有了结果,可不料回家途中,遭遇山洪,最后连尸首都未找到。
消息传回元京后,袁志因为痛失爱子卧病在床,袁均的夫人怀胎八月,得知此噩耗后,动了胎气,产子之时绝望至极,与腹中的胎儿一起撒手人寰,随袁均而去。
袁志一夜之间白了头,五十岁的年纪如同耄耋老者一般,双眼涣散,无论袁培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
兄长遇难,嫂嫂和未出世的侄儿双双离世,还有一个父亲也神志不清,看着袁府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袁培心有不甘,这才萌生了要刺杀陆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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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袁培所言,南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私吞赈灾银两,数以万计的灾民因此无家可归,只能等待死亡,陆家怎么什么钱都敢赚。
“你是怀疑你哥哥死于非命?”南菀脱口而出。
袁培既然能想到找陆冶报仇,定是认为袁均的死有问题。
若只是因为袁府的变故而刺杀陆冶,那袁培就有点鲁莽了。
这时袁培突然激动了起来,双拳紧握,目露凶色:“我兄长会水,且他清楚家中大嫂即将分娩,万事都会小心,定不会走到易发山洪的路上。”
由此可见,袁均应该是掌握了关键的证据,陆府便派人杀人灭口。
而他在狩猎场上质问袁培为何要刺杀他的话,就是在确定袁培是否知道了什么,好在袁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仇恨,要陆冶偿命。
这时景北潇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看着袁培的目光隐隐透着一丝杀意,问道:“为了杀陆冶,你不惜在老虎的吃食里掺了令其癫狂的药?”
南菀大惊,看了眼景北潇,又看了眼袁培。
狩猎场上老虎突然发狂,原来竟是袁培在老虎的吃食中下了药,袁培想要利用场上的混乱,趁机刺杀陆冶。
只是他没有算准时机,早在老虎发狂前动了手,更没有想到陆冶的身边竟有高手保护。
袁培并不否认,垂眸不语。
景北潇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你个蠢货,陆家私吞赈灾银两,害得百姓们无家可归,你因为一已之私,狩猎场上死伤无数,万一这虎今日闯入山下的村庄,咬伤百姓,你与陆家所为有何区别?”
想想今日太医署中的伤者一片的场面,以及旧伤复发的景北江,至今李药还在为其医治,还有景北潇伤口挣裂,血流不止,袁培此举的确连累了许多人。
就连他自已也身受重伤,多亏了李药才能捡回一条命来。
袁培再也没有说话,眸中已有泪光闪烁。
堂堂七尺男儿,为了家人以命相搏本没有错,错就错在这种不计后果的报复,代价太大。
南菀和景北潇走出了厢房,让袁培先好好休息。
景北潇负手而立,望向空中的明月,面色沉静如水,可是心中却十分沉重。
只听他缓缓说道:“袁均定是发现了重要的证据,可是陆家早有后手,就在两个月前,江南百姓做了万民伞送给当地的守备,朝廷为此还嘉奖了此人,加官晋爵,听说他正是陆相的门生。”
听到这话后,南菀下意识地双拳紧握,难怪袁培不惜代价在狩猎场上动手,坏事做尽的,反而得到奖赏,而袁府这样真正为民做事的,却落了个家破人亡。
南菀站在景北潇的身旁,仰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男子,轻声道:“放心,陆家一定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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