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并不想以此事来“威胁”萧晗,可此事关联到他父亲性命,萧晗的态度又如此明确,他别无他法。
“八年前,皇宫火场……”
“楚淮!”
楚昭说到一半,忽见萧晗脸色突变,大声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话,目光转到楚淮身上,却见对方脸色苍白单膝跪在地上,身上素衣已被嘴角鲜血染红。
“二弟?这……二弟,你怎么了?”楚昭伸出手想去扶,萧晗却侧让着身子不让楚昭触碰。
萧晗声音陡然变冷,凝向楚昭的目光尽是寒意,“楚淮怎么了,楚公子不是他的大哥么?这么多年的相处,你都不知道他怎么了么?”
萧晗冷哼了一声,忙吩咐人去喊大夫,不再理会楚昭,扶着楚淮去了晗院。
楚昭愣在原地,眉头皱起。
……
“大夫,我家夫君身体如何?”
那大夫犹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楚淮,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姑爷,您第一次换血是在几岁?”
楚淮沉默了好一会儿……
“五岁。”
那大夫恍然,又问,“那为何之后还……”老大夫看向楚淮腕上的升伤痕,意有所指。
萧天泓和萧聆站在楚淮的病床前,听着大夫说出“换血”之时,担忧的神色间不免多了几分诧异,倒是萧晗,知道楚淮从五岁时便遭受了如此痛苦,眼眶不自觉湿润了几分,微微收紧了几分与楚淮扣在一起的手。
见着围观的人,楚淮知道无法再隐瞒,毫无血色的双唇张开,缓缓出声,“冬天被赶出门,伤口冻开了……”
“那这道……”
“……鞭子抽裂开的。”
正是因为皇宫火场一事,楚耀光将楚昭身上落下的病根算在了他身上,拿着马鞭抽了他一晚上,导致他的伤口再度出现了感染。
楚淮说的平淡,但萧晗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这些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忍着杀了楚耀光的冲动,耐心地听着大夫继续询问。
大夫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将目光聚向楚淮手腕上最后一道疤痕之上,等着楚淮的回答。
“可能是被烫伤了。”最近的是在几年前,他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可还是没能想到楚耀光会因为看不惯他的脸,会将热汤往他身上泼,如今这病再次发作,想来便是那时候伤口未愈合不小心受到了刺激。
大夫长呼出一口气,看了眼一旁红着眼眶的萧晗,轻声道,“夫人,有话跟您说。”
萧晗恍过神,安慰了楚淮一句,转身跟着大夫走出了房门。
萧天泓和萧聆走上前,看着满脸苍白的楚淮,萧聆忍不住骂了一句,“那平南王真不是个东西。”萧天泓也上前拍了拍楚淮的肩,心疼地叹了口气,“孩子,苦了你了。”
楚淮淡笑不语,只是将目光望向了门口萧晗方才离去的方向,食指不由开始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
方才,他故意封住了自己心口经脉,便是为了转移萧晗的注意力,阻止楚昭继续说下去,若是他所料不差,萧晗见着了他的一身伤,将听不下之后楚昭说的任何一句话……
如他所想,楚昭见楚淮出事,便一直在门口等着,见着萧晗出来,便凑上前来问楚淮的情况,谁知等来的却是萧晗的逐客令。
“楚昭,我原以为你与你那父亲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竟也是一丘之貉。”萧晗现在看楚昭,可以说算得上厌恶了,八年前,在火场,那也是楚淮救的她,与楚家何干?亏得楚昭还有脸拿出这事让她替平南王作假证。
一想到楚淮平淡说出那些疤痕背后的故事,她的心就一阵刺痛,面对楚昭,语气更加不善:“萧府不欢迎你们平南王府的人,还请楚公子离开,莫等得惹人嫌了让人用扫帚赶走。”
楚昭脸色一白,但还是问道,“我走可以,但是……我二弟究竟得了什么病?”
为什么萧晗忽然之间会说出这种话?对他的态度也冷漠变成了厌恶,难道也与楚淮的病有关么?
萧晗冷笑一声,递给了一旁的大夫一个眼色,在听完大夫所说,楚昭面露震惊:“二弟他……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啊!若是知道……”
他急着辩解,却被萧晗打断。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伤害已经造成了,你还解释些什么?”她冷然出声,“正如楚耀光,不论有什么原因,他杀人便是事实。”
“这么说,萧姑娘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杀人偿命,罪有应得。”
“难道萧姑娘忍心看着我二弟双亲身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