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瑜在前最先见礼,倨傲如赵砚章也恭敬行礼,李遗有样学样俯身见礼。
那女子道:“既然是小鱼儿的兄长了,那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不必拘谨。”
李遗还是听得出来这场面话的,心底想了想也不知说什么得体,干脆笑笑不答话。
黎瑜悄悄扯扯袖子,圆场道:“怪我了,没提前交待他。长郡主跟你说话呢。”
虽然不知道长郡主又是什么,但是看起来是在场身份最高的,心思灵活的李遗再次见礼道:“多谢长郡主不嫌弃。”
赵蘅捂嘴轻笑,率先挪步。
几人在逐月楼有专门伺候的管事,在其带领下,几人走过一座雕花木拱门,向更深处走去。
李遗强忍住喉头才没有惊叹出声,从外边和一楼如何也看不出二楼居然别有洞天。
踩着不知何物的皮毛织成的毯子穿过一道短廊,尽头又是一道木拱门,穿过去,李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忍不住叹道:“这是吃饭还是打架啊。”
一处宽敞明亮的会客厅,几张条桌左右排列,上座上单独一张宽大案几。
桌子上酒水瓜果已经妥善布置,赵砚章张罗着几人就座。
虽然是赵砚章请客,赵蘅却自然而然端坐于上座,赵砚章与李遗神色自然,在其左右手分别落座。
李遗自然坐于黎瑜下手。
首次赴宴的李遗对于当下的环境太过陌生,也是相当拘谨,一动不动等着另外几人动作。
赵砚章在对面坐无坐像,斜倚着身子弓起一条腿提起一串葡萄就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长郡主吩咐,要我多寻几个人宴请你,不过你也看到了,人缘差,没人。”
李遗笑道:“受宠若惊。”
赵蘅率先举杯:“今日是客行主事,本来该小鱼在府里为你接风相认的。不过我与砚章也好奇,故安排在此相见。”
李遗同样举杯,面对这个总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的长郡主,李遗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应付这些客套。
腼腆笑笑,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好地方的酒也好,虽然不如梁老爹酒坊那么烈,却绵柔香醇,许久不曾饮酒的李遗都快要忘了自己也是爱饮酒的。
酒杯尚未放下,黎瑜侧身道:“义兄,今后可要多照顾照顾妹妹啊。”
少女的俏皮却让李遗慌乱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利索的将杯中酒再次喝干。
借着酒气和灯光,遮掩住耳朵的羞红。
赵砚章不为所动,李遗主动邀杯,赵砚章瞥了他一眼,突兀笑了笑,而后抬手举杯示意一仰脖饮下。
尚不来得及为李遗介绍这小公爷脾气的黎瑜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她也忍不住好奇这赵砚章为何对这在出尽了风头也出尽了丑的李遗区别对待?
难道因为是威侯义子?这身份显然不够用啊。
赵蘅和黎瑜在一旁说着悄悄话,赵砚章一会发呆,一会自斟自饮。
这宴会倒是颇为冷清无趣。
李遗看着满桌的珍馐垂涎欲滴,但另外三人不动筷他也没好意思率先动口,暗自庆幸出门前吃了些垫垫底,不然坐在这里是何等折磨。
就在他心生尴尬,如坐针毡之时。
逐月楼管事快步走近,附耳在赵砚章身边说了句什么,赵砚章顿时眉头皱起,果断摇了摇头。
管事得令退走,赵砚章却又叫住他:“让他进来,再摆张桌子来。”
管事称是而出,赵砚章坏笑对黎瑜道:“小鱼儿,找你的人来了。”
下一瞬,门口一公子哥打扮的青年高声兴奋道:“阿姊,赵兄,小鱼儿,怎么也不叫我呢!”
黎瑜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