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栓柱再次被泼醒,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声。
狱卒抓住他的头发提起脑袋,撬开嘴巴,不顾里边满腔的鲜血,往里塞进一大把止血的药粉。
姚昶想让他死,但没想让他现在就死。
变态一般的姚昶站起身靠近过来,嫌弃地捂住口鼻,得意道:“有没有后悔没有杀了我?别急,我不会让你那么早去见你那死掉的师兄的。”
除了艰难地喘息之外,几乎与死人无异的范栓柱闻言再次努力抬起头,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嘴里呜呜咽咽地听不清在嘟囔些什么。
姚昶挥手示意几名狱卒继续,临走前似乎是怕范栓柱听不见自己的话,凑近了道:“我不会犯你的错误的,你们死干净了,姚旭的死才算完。”
姚昶离去之后,一名身着官服的山羊胡老人急匆匆赶来,怒气冲冲地直奔范栓柱所在的囚室。
正遇上不遗余力地鞭挞范栓柱的几名狱卒,气极的老人忍不住亲自动手给了几人一人一个嘴巴子。
“姓姚的王八蛋当我京兆府是什么地方?他当这是青州吗?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知不知道自己当得谁的差!”
狱卒们唯唯诺诺地齐齐跪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把这尊活阎王给招来了。
打量了四周看见天牢守卫的军士少了一人,老人质问道:“还有人缺值?”
无人敢应答,紧紧跟在老人身后一路走来的一个矮小汉子走出囚室四下看了看,又折回,面对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气极反笑,道:“好啊,看来天下大乱的日子过习惯了,忘了我京兆府是干什么的地方了!把天牢当私狱,拿官差的命不当回事。好好好。”
老人对跪了一地的狱卒道:“既然喜欢巴结侯府,就扒了这身皮,我京兆府用不起这样的奴才!”
说罢不顾囚室中的一切,罔顾身后众人的苦苦哀求,气冲冲往外走,步履匆匆的他却在天牢大门处与从另一处囚室中走出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面上覆着铜面具的姚文意猝不及防之下看清了对方,恭敬道:“秦大人。”
秦澹认不出来人身份,对身后人怒骂道:“真是乱了套了,什么人都能进天牢散步了?”
姚文意被忽视也不恼,淡淡道:“秦大人,当上京兆尹,人贵事也就多忘了吗。”
秦澹惊疑地上下打量了几遍,终于认出来人,一甩袖袍,重重地哼了一声,绝尘而去。
姚文意不以为意,待众人散尽,看向秦澹出来的地方,一身黑甲的姚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
“没死,不过也不远了。”
姚文意对范栓柱的死活完全不在意,问道:“王武到青州了吗?”
“算算日子,应该到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有信传过来了。不过大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啊,大费周折的带回来,作为代价,还要给王武在青州安排个位置,结果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挖毅侯墙角,还得罪京兆尹,图什么啊?”
姚文意带着他走出天牢,淡淡道:“我记得我跟你讲过,如果你是个笨人,就不要想聪明人的事情,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多想想笨人该想的事情。”
姚昶在姚文意面前乖巧无比,识相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