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抵抗不住想要上前亲近的欲望。
这一亲近,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冷晴雪早已习惯了母亲煞白的面庞,猩红吓人的唇瓣。
而今傻傻愣愣,亦步亦趋跟在母亲身后,等回神了已经坐在床边的小姑娘。
瞪大了眼看向斜坐在床边,自顾自看书打发时间,不理自己的母亲。
以及母亲身边如影随形的郝婆子,但见郝婆子伫立在母亲身后。
虔诚的,沉默的弯下腰,细细擦拭母亲刚刚沐浴完还滴着水的乌发。
见母亲不理人,收回眼眸的冷晴雪委屈巴巴的眨眼。
不是说母女闲话家常吗?
手里的书比自己这个当闺女的还重要?
和书本争宠的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应当。
冷晴雪痴痴望着眼前这位低敛着眉头,婉静和美,仿佛被时光镀上了一层光环的女人。
牛奶般丝滑的肌肤,清澈透明的瞳孔,比花瓣还要柔软的唇。
谁能想到她已经30多岁,并且生育了一对儿女,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了呢。
冷晴雪很霸气地夺走母亲手上捧着的书籍。
钰儿望过来前她一直很霸气。
母亲抬起她那柔情带水的眸子,瞬间沉浸在那一汪水里,偃旗息鼓,举手投降解释的小姑娘。
“母亲,现下天色已黑,烛火微弱,若是实在想看书,不如等明日天色大亮再看也不迟,行不行吗?”
书被她理所应当摆到身后,小姑娘伸出空闲的双臂拉着母亲的手,撒娇的摇晃。
被她闹的不行,钰儿垂敛眼睫,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撒娇作坏的小姑娘。
满是柔情的帮她理了理鬓角落下的发,倒也没说什么。
头发擦干,郝婆子退出了内室。
出了门,吩咐守夜的丫头警醒些,有什么事别忘了派人去下人房通知她一声。
转身离去的郝婆子心里念念叨叨。
身体到底不比年轻人了,自己可要多注意注意,小姐现在可离不得自己。
屋里,母女俩并排躺在床上。
冷晴雪炯炯发亮的眼神一点不知掩饰,看得钰儿很不自在,索性挑明。
“你怎么一直看为娘,有什么要问的吗?”
浓厚的妆容可以掩盖很多东西,叫人下意识忽略一些东西。
比如母亲温柔缱绻甚至带着些许惑人的嗓音。
这么多年依旧成功的掩盖在近乎惊悚的妆容之下遮挡的严严实实。
冷晴雪:“您为什么这样做?”
钰儿:“???”
母亲眼里的疑惑明晃晃闪过冷晴雪的眼,她指了指钰儿白皙的,通透的,顺滑的,不似30多岁妇人该有的肌肤。
冷晴雪离得近,她能清楚地看见母亲眼角凝聚着两三丝的笑纹。
这些细小的纹路不仅没有为她出众的容貌沾染半点的灰尘。
甚至因着眼角的几丝纹路,为母亲平添了些许刻骨的温柔。
这张脸每一处,每一处的组合都是那么的合理,那么的恰到好处,那么的巧夺天工。
眼角的细纹,鼻头殷红的小痣,组成全天下唯一幅媲美山川河流,如画江山的多情美人。
温柔而绮丽,多情而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