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钰儿说不心动是假的,那老不死的她不知忍了多久,实在看厌了他。
偏偏这老不死的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生命力旺盛,时时在他她眼前蹦跶,找她晦气。
心里早盼着他趁早嗝屁的钰儿,何尝不盼着他早死。
这冷家满门上下除了她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一双儿女。
老的老,小的小,没个好种。
相看两厌的夫妻,她多盼望他趁早见阎王。
但这事不能她干,沾边也不能沾,一个不慎连累了远在外地的儿子,近在内宅的女儿,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她好不容易劝服了忠心耿耿,随时准备英勇献身的老奴,那边落雪院又不安生了。
主仆俩望着气喘吁吁前来报备的奴才。
“不知哪里来得不省心,大胆的奴才在二小姐耳边嚼起了舌根,说~说~”
府里的阴私多不胜数,有些实在没有办法拿到明面上来说。
跑腿的小厮有些胆怯,一旁的郝妈妈看了坐在主座的小姐一眼。
得了吩咐便不再耽搁,扭头高声训斥支支吾吾,言语不详的奴才。
“说,有什么在当家主母面前说不得,你尽管禀报,有主子给你撑腰扶胆呢,怕什么!”
大厅堂上跪着的奴才听了话,这才小心翼翼地思量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低垂着头目不转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青石板,他老实开口道。
“也不知哪传来的流言蜚语,说,说咱家大姑娘唯恐时日不多,与…与,怕与侯府姑爷那边断了姻亲关系。”
“这莫不是想,莫不是想将二姑娘嫁去做填房。”
“二小姐听了自是生气,在房间发了好大的火气,现在还没消停。落雪院的大丫头眼见不行,特派小子过来回禀夫人,夫人您看?!”
堂上的富贵妇人一袭牡丹诱蝶富贵裙衫,外罩香纱披帛,轻巧如云。腰间环佩叮当。
如云鬓发装饰金钗步摇,一身装扮富贵堂皇至极。
冷白的脸,殷红的唇,双眼清冷至极,不见半丝柔弱反生刻骨寒凉之意,不知对谁。
钰儿表面隐忍不发,实则此时恨极了始作俑者冷家父女。
这些年偌大的内宅她不说治理的固若金汤却也少有闲言碎语流出。
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出背后谁出了力。
钰儿来不及气闷,只忧心挂念她那父亲不疼的可怜女儿。
一腔慈母心的当家夫人出院门的步子虽还带着贵妇人的端庄持重。
其实仔细看来不难发现被人搀扶的贵妇人脚步的频率比往日不知快了多少。
穿过抄手游廊,一路疾行不止。
冷晴雪的落雪院离钰儿下榻的院子不远,郝婆婆牵着自家小姐刚进了自家小小姐的院子。
主仆俩就听见院内传来熟悉的吵闹声,还有丫鬟劝慰的声音。
两种声音揉杂在一起,格外的热闹非凡。
“…她心眼小,我打小就知道她看不上我,容不下我与母亲两人。”
“自恃爹爹原配嫡女,看不上我这个后头夫人生下的次女也就罢了,我忍,都是一家子姐妹,闹出事了只怕让外人笑话。”
“哪曾想我这个做妹妹的念着家里的名声,她这个做姐姐倒是不要脸了起来。”
“居然不顾身份,起了嫡嫡亲的妹妹去做姐夫的填房这样为人所不齿的想法。”
“她也不怕全京城的小姐夫人笑话她,笑话冷家,本小姐以后还怎么出门交际,不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听着门里传出来的话,守在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个个鹌鹑似的埋着脑袋。
恨不得堵住耳朵,全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