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林伯渠点点头说:“说下去,你继续说下去!”
“第二,在国民党军队中,很多人看不见抗日战争的光明前途,投降主义思想泛滥成灾,连蒋介石在内,也很动摇。卫立煌是个坚持抗战的人。将来如果国民党投降了,他在军中的地位也就没有了。要想坚持抗战,首先就得和共产党搞好关系,他是不是基于这种想法,才想参加共产党?”
林伯渠把一杯茶水放在赵荣声的面前,只是笑了笑,没有插言。
赵荣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说:“第三,在中国的旧军阀中,左右逢源,脚踩两条船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对卫立煌影响较大。卫立煌会不会玩的是这一手?”
林老并不答话,笑着摇了摇头。
“第四,卫立煌是不是执行国民党的什么任务,想试探一下共产党的态度?要不就是试探一下我这个人是不是个共产党员?我们也要防着这一手?”
卫立煌的这个秘书,由于对卫立煌还缺乏深入的了解,他谈的四条原因终归是隔靴搔痒,没有抓住问题的要害。
林老听完赵荣声的话,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火炉上的茶壶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屋里显得烟雾缭绕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林老不紧不慢地说:“我讲两点意见,一、回去以后转告卫立煌,让他好好地做一个国民党员,做一个真正的三*义者,这样对中国革命的贡献要比参加共产党大得多,这一条给他说明,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是。”
林老又继续说:“告诉卫立煌,他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能不能入党,要请示延安,请示党中央,因为关系重大,我个人无权决定。”
“是。”
“第二、这一条是是对你讲的,这是一个绝密事件,要严守机密,对外不许乱讲。”
赵荣声回答:“是”。
林伯渠走到窗前,看着院里纷纷扬扬的大雪感叹着:“下雨天,留客天,可是我不能留你,事关重大,回去晚了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走过来又说:“小赵,你还是回去吧,越快越好。”
赵荣声深深地向林老鞠了一躬,向门外走去。他走在院子里,风雪扑打着他的脸,他眼含热泪在风雪中踽踽独行。这里本该是他的家,然而有家却不能归,偏偏要去的是不是自己的家的“家”,他能不心酸吗?
(6)收回成命
(6)收回成命
重庆,黄山官邸,蒋介石的办公室。
白崇禧正在室内写着什么,何应钦拿着一份电报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他那白白净净的脸,变成了紫茄子的颜色。何应钦抖着双手把电报放在桌上说:“健生兄,你看看卫俊如狂妄到什么地步,军令部的命令到他那里行不通,他斗胆抗命,敢叫委座收回成命,这还了得?命令就是命令,能收回吗?”
白崇禧看了卫立煌发来的电报,也感到卫讲的有些道理,但他不敢得罪何应钦,也不敢就事论事,只好泛泛而论:“敬之兄此言差矣,历史上收回成命的不乏其例,若没有这些事,怎么会有收回成命这个词呢?”
何应钦被问得张口结舌,他不觉理亏,反而把矛头对准了白崇禧说:“你身为副总长,如此治军,岂能不败?”
白崇禧被他*了,便振振有辞地说:“你是总长,我只是你的幕僚,若论败仗之罪,应先杀你的头……”
蒋介石听见争吵,从内室走出来问:“出了什么事?”
何应钦把电文递给蒋介石,蒋介石看了电文脸色骤变,木冷着脸咆哮着:“放肆,这还了得。”他转脸对何应钦说:“敬之兄以为如何处置为好呢?”
何应钦恶恨恨地说:“撤职查办,以儆效尤!”
白崇禧见状插了一言:“大战在即,总不能让俊如回家种田吧?”
见白崇禧又来插话,何应钦以退为进,拂袖而去,边走边喊着:“这件事我管不了,再也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
见何应钦走远,白崇禧讥笑着说:“国家大事,岂容儿戏,这是什么态度?”
蒋介石对卫立煌也是有成见的,但他觉得,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何应钦一走,他也有些压力,便问白崇禧:“健生兄,俊如如此狂妄,该如何处置?”
白崇禧心平气和地说:“委座,俊如这种做法,我也很有意见,但此时应以大局为重,在山西不光有中央军,还有晋绥军、川军、陕军……撤了卫俊如,李默庵堪当此任吗?”
蒋介石思索着摇了摇头。
白崇禧又问:“郭寄峤呢?”
蒋介石又摇摇头。
白崇禧进一步问:“撤了卫俊如,派谁去合适呢?”
蒋介石不安地在室内走来走去,最后他站在白崇禧对面问: “你是说照卫俊如的意见重新安排第14集团军的人事?”
白崇禧了解这个委员长,知道他自尊心极强,所以故作生气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为了战局,虽说这是个迫不得已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这个卫俊如。”蒋介石说着,用毛笔在卫立煌来的电报上写了一个“可”字。写完又叹口气说:“健生兄,这个事,就由你来办吧!”
垣曲,卫立煌的办公室。
室内卫立煌、陈铁、陈武、彭杰如正在议论着什么,郭寄峤走进来扬着手里的电报说:“还是钧座有面子,一封电报到重庆,几个师长重新任命,乖乖,委座也得听钧座的,不服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