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远处传来隆隆的巨响,三人屏息凝神,西风的手紧紧握着宁月的胳膊,不管来的是什么,一切皆是天意。
由于雷声过大,山顶厚重的积雪开始断裂,一些巨大无比的雪块又上至下的滑落着,越聚越多,越滚越大,竟滚成无数巨大无比的雪球,还有着数不清的大小雪块,也紧随其后,像山下快速的坠落,声势如洪,势不可挡。常年生长在山边峭壁的古木系数被摧残尽折,随着雪块一起坠落。
还来不及反抗,只能接受和面对,三人相互交换眼神,都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心。耳朵里塞满死亡的怒吼,就算是呐喊也不过是渺小的。可是宁月扔在西风耳边不断的呼喊着,哪怕是在他的耳边,因为他怕她听不见,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其实宁月不需要大喊,她什么也不需要做,西风都能明白。
在雪块砸向自己的那一刻,西风紧紧抱住宁月,在她额上掠过轻轻一吻。
雪崩过后,天祁山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祥和,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在太阳的照射下,洁白的雪,显得纯净而简单,有着一丝清静的禅机。
禅机一到,命理皆有定数。
既然逃脱不了,那就干脆不要逃,勇敢的直视,就是禅机。 。。
第十六章 弃前生遁入纯阳
是光?这么刺眼……
很暖,很舒服……
啊,浑身感觉发胀,肩膀酸麻,四肢无力,连握紧拳头都费劲。这是哪里……为什么醒不过来……
白雪皑皑,天祁山傲然屹立于这苍茫大地之间,像一座被人遗忘的仙境,山巅终年积雪,历尽千年荡涤的寒风,凛冽的刮过后,阳光飘洒而至,落在雪白的山头,显得金光夺目。远处传来声声晨钟,告诫着天地间仍然痴迷的人们,徐徐青烟,在半空中蕴开,静逸中透着禅机,人生如梦,如缕青烟。
太极殿内。
一老者安然盘坐大殿之内,身后背对的是一尊泥石鎏金彩塑神像,神尊手持拂尘,低眉浅笑。老者前是一众弟子,也都是调息盘坐。
“师父——师父——”一个小童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殿内,“师父——”
“嗯……”老者眼睛显出一条细缝,望着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弟子。
“那人……那人醒了……”童子慌乱的张望着周围,闯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师兄们都在做早课。
“嗯……”老者有闭上眼睛静坐,却让小童子不知该可去何从,也只好就地盘坐起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老者起身离去,随后又有些许年纪大点的弟子出来,一段时间以后,殿内的人都就散去了。小童子年纪最小,辈分也最低,所以最后一个才离去。
几经辗转才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院。
心里还惦念着早晨莽撞的事情,可想起这院子里躺着的两个人,又是一阵慌乱。正低着头悻悻地走着,不想又迎面撞上了来人,疼得哎呦直叫,回神一看原是师父。
“进儿……”老者缓缓的说着。
“弟子在,师父。”小童子也学着师兄们的模样,抬手作揖。
老者屡屡胡须,不急不缓的问着近来院内修养之人的情况,小童也认认真真的回着,之后随师父进到堂内。
“呵呵,不愧是青燕子关云鹏,身体竟能回复的这么快。”老者对着关云鹏笑道,示意童子退出堂内。
“……”关云鹏一脸苦相,悲喜不知从何说来,只略略叹口气。
老者转身进软床前,仔细端详着西风,问:“这是你的徒儿?”
“嗯。”关云鹏似有很多心事,望着窗外白皑皑的院子。
“要他留下?”这老者似乎把关云鹏来此的目的了然于心,又屡屡已经白了的胡须,一脸和蔼的看着他。
虽遭此劫难,却难掩关云鹏天生的好气质,只是又多了一份被岁月打磨的忧郁,老者也静立窗前,却不靠近。静默了一段时间,关云鹏起身,毕竟上次的中毒以后,又添新伤,多少还是有些不灵便的。
“坐着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