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是个体力活,哪怕有了个大概的盘算,计划实行起来也足够费神费脑的,更别提还要和这些基佬斗智斗勇。
这几天里,金羡鱼一边努力恶补绝世大美人的自我修养,一边抓紧了攻略谢扶危的步伐。
这一日,她刚从灵山寺折返,不意在玉家门口照见了道熟悉的身影。
“谢仙君。”
谢扶危侧目望去,眸中霜白飞快涨落,静静地望向了她。
彼时月上柳梢,星河灿烂。
少女白衣佩剑,头上戴着顶幂篱。
她眉眼弯弯,手挽住白纱拨开,露出滟滟的容色,“好巧。”
不过才一日不见,金羡鱼她好像又变美了不少,行走间的风姿既不婀娜也不妩媚,反而轻盈洒脱。
谢扶危平静地说:“金夫人。”
金羡鱼眨眨眼,抿嘴一笑说:“咱们见面也是有缘,时候还早,仙君能陪我走一会儿吗?”
所谓走走,其实也不离玉家。
入夏日久,这满湖的荷花开得团团挤挤,如伞盖,如火霞,几乎从岸边探出来。
斜月暖空,一带烟水茫茫,荷浪如火。
少女白衣带水,荷香染衣,仿佛也点染了霞红。
谢扶危一经同意,金羡鱼便很是快活地提步往前走了几步。
在谢扶危的注视下,蹬蹬跑到了湖边,发尾的束发金环呛啷啷、呛啷啷的响。
谢扶危并未出声,他本来就鲜少说话。
少女好像就有这般魅力,她动起来的时候,鲜活俊俏,极易使人生出平静、敬爱之心。
金羡鱼挽起袖口,俯身采了一朵大而圆的荷花。
金羡鱼一双俊俏的乌眉调皮地好似要跳入云鬓中,眼睫轻颤着,抱着那朵荷花递给了谢扶危,笑道:“这个就送给你啦。”
谢扶危看了一眼怀中的荷花,眼睫一颤。
少女却又解缆牵来一条小舟来,率先跳入了舟中,轻罗衫子在暮风中微扬。(这湖水两岸常停泊着数十条小舟,供仆役们往来)
笑着以竹桨敲了敲船舷,示意谢扶危上船。
谢扶危无声无息地提步上了船,捡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将荷花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神色漠然虔诚相交融。
金羡鱼几乎已经习惯了谢扶危这稍显呆板的漠然,微微一笑,往湖心荷花至深处拨桨而去。
远处水光弥漫,夜雾出升,湖中央的水榭好似雾中的星,远远望去,如巨烛倒悬,星星点点,隐隐绰绰中有丝竹管弦声传来。
四山沉烟,星月在水,美不胜收,令人不由心旷神怡。
谢扶危扶着船舷,眼帘半垂,望向了船头的金羡鱼。
少女站在船头,荡着浆划入荷花从中,绣口一吐,微笑着唱起歌儿来,显然是也受这旷远的景色影响,嗓音听上去快活极了。
“日日采莲去,洲长多暮归。弄篙莫溅水,畏湿红莲衣。”
唱完了,她又举起酒盏,满斟了一杯松醪。
“仙君要不要尝些?”
谢扶危垂着眼,目光落在金羡鱼粉腻的指尖上,呼吸蓦地急促了。
他接过酒盏,尽量压抑着吐息将其一饮而尽。
她的嗓音像无意义的声音自耳畔掠过,他的眸中只剩下了她一尖丹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