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吗?怎么可以参加科举?
云月想了半日才道:“玖郎,他怎么能参加科举?”这下是轮到秦敏奇怪了:“云月,你这是怎么了,玖郎又不是贱籍,怎不能参加考试了?再则你虽出京两年,当日和他却也同窗数年,怎的你全忘了。”
云月掩饰的笑笑:“不是忘了,只是玖郎的事,我都忘了。”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云月迟疑了一下,秦敏了然的笑笑:“是,你现时有了小飒,旁的人自然再不记得,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自然都没有了。”
年少轻狂,这四个字可还真好用,只是原版云月从来没有过年少轻狂吧,规矩守礼,按着柳池的意愿生活成长,连对玖郎的仰慕之情都埋的很深,只是不知道她当日在金明池边和惠娘说过什么话,以至于惠娘牢记于心,难道是她的爆发吗?还是说为了玖郎可以付出一切?
想到这里,云月重新掀起帘子,已经看不到玖郎他们了,云月放下帘子,淡淡吐出三字,裘侍郎,秦敏眉头挑了挑:“裘侍郎和玖郎可是师徒名分。”师徒名分,又出来个好用的词,云月微微一笑,玖郎跟着裘侍郎已经十多年了吧?以十多年的隐忍换来一个进士,真是条捷径啊。
到家,把求见皇帝的奏折递上去,云月就在家里等待,对她的回来柳池依旧没说什么,有时好像想要劝她,不过看来云月已经自己做了决定,纵劝也没有用,儿大不由人,还是随她去吧。
宫中依旧没有传来召见云月的消息,倒是另一条喜讯传的满天飞,新科状元柳安得以尚主,皇帝最宠爱的女儿顺乐公主将于八月十六下降,天子嫁女,排场也比普通人家大的多,新造的公主府富丽堂皇,正日子头三天,京城就家家张灯结彩,一派皇家与百姓于民同乐的景象。
记忆里的顺乐公主美丽非常,十分娇憨,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想不到连她都要嫁了,不对,那是两年前的记忆了,她今年已经十六了,在这个年代自然可以出嫁。
一想到她,云月就想起陈飒,也不知道他那边如何,回家的第二天,陈国公主就派人传了张条子,上面只有一个字,等。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云月也只得耐心等待,听的有朝臣对顺乐公主出嫁时的陪嫁太多有微词的时候,皇帝只用一句话就成功堵上他们的嘴,如此像卫国公主的孩子,自然也值得这样。
云月手里拿着柳府遣人送来的请帖,顺路去递于柳池,好奇问道:“父亲,女儿曾见过顺乐公主,她美丽非常,听说她像极了卫国公主,当年的公主是否也如此美丽?”柳池正在誊写什么东西,听到云月的问话,只是停了笔想了想才道:“若论容貌,顺乐公主和殿下她像极了,但若论气势,却是一个是夺目的太阳,使人不敢逼视,另一个不过是夜里的星星罢了。”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女子,陈国公主也算一个了吧?云月侧了头笑道:“陈国公主也是太阳般耀眼的女子吧?”柳池把笔放下,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不一样,陈国公主不过是月亮一样。”
说话时候,柳池的微笑十分温柔,温柔的都能滴得出水来,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那个像太阳一般耀眼的美丽女子,在世上不过活了短短的三十年,却得到千百万人的赞颂,云月看向父亲:“若卫国公主真是这样的女子,父亲,女儿明白你为什么三十多年都矢志不渝。”
柳池的脸微微红了红:“最近真是老了,常想起当年初见到殿下的时候,我从幼时,见到的女子都是温柔慈爱的,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耀眼的女子竟能慑人的心魄。”说着柳池抚平抄写纸张上的细纹:“等到实录修编而成,我,也可以见她于地下。”
虾米?云月本来还沉浸在父亲对往事的追忆之中,谁知道突然听到最后一句话,急得半跪在他面前:“父亲要离素儿去了吗?”柳池拍拍女儿的肩:“素儿,当日她逝去之时,父亲就该追随她于地下才对,只是父亲总想着,她以女子之身摄政十年,理当修订实录,若换了别人来修,只怕会添上许多不实之词,这才等着,现在实录快要修完,素儿,父亲也该。”
柳池的话十分平静,云月却听的惊心,她抱住柳池的双膝:“父亲不要走,父亲要看着素儿。”柳池的手在女儿发上轻抚,似乎带有一丝无奈:“素儿,你已经不是孩子。”云月不依的在他膝上动一动:“素儿在父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柳池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半天才叹了出来,哎,这个孩子,怎么这几年越大越和小时候不一样,出京几年竟会在自己面前撒娇了,可为什么本该感到头疼的自己竟还会感到一丝欢喜?
八月十六,顺乐公主下降的正日子,京里的文武百官自然要到公主府去贺喜,柳家父女也不例外,公主府门口已经是车来车往,人山人海,不过还是秩序井然,依次把礼物送上,和别的喜事主人出来接待不同,出面的不过是公主府里的管事,男客由几个宦官样的人接待,女客是几个神情严肃的宫中女官。
云月是女官,自然就被让到官员这边,不去和那些女客们在一起也好,虽然说听不到八卦,但是耳根也要清净些,更何况自己说不定还是八卦女主的时候,最好还是离八卦远一些。
云月和坐在自己周围的人寒暄,不时有人高声传报某某到了,都是重臣啊,果然这皇家的婚礼没人敢不来,云月边随着大众起来行礼,边暗自思索。
当听到楚首辅到的时候,厅里所有的人都站起身行礼迎接,连几个高坐在上面,离这些小官比较远,正在闲适喝茶的官员也站起身,果然地位决定一切,云月悄悄抬眼去看这位楚王岳父,朝中柱石,在N多小说里不是被当成正方大头目就是反方大头目人物,看到的是个笑眯眯的小个子老头,紫袍玉带,正在和那几位上前迎接的官员行礼,嘴里还不停说着有劳。
有点失望,难道说是口蜜腹剑型的?云月重新坐下后开始暗自思索,楚首辅此时已经坐了下来,正在和那几个官员寒暄,若他不穿这一身,只怕就和街头随便一个富家老头差不多,云月正在想的时候,猛然看见楚首辅转向自己,一双眼却精光四溢,不过只是一闪,随即楚首辅眼里的光就敛住,转向别人。
呼,那老头刚才看向自己的时候,还真有那么一点心慌,果然人不可貌相,云月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传来骚动:“公主殿下的銮驾将要到来。”
楚首辅站起身,大家也都跟着起身,随着他出门迎接,此时公主府大门洞开,红地毯连绵不绝的直到行礼的厅里,众人依次到了门外静候,远远看见公主銮驾的前踏就要来到,后面的小官跪了一地,只有楚首辅和几位地位高的官员站在那里,啥时候才能到这个地步?
云月又开始哀叹了,果然世上的事情有利就有弊,真嫁了给陈飒,就算依旧能出仕,升职的可能性也就变的很小了。
二十四名宫女过去,才是公主的鸾车,楚首辅这才弯身欲要行礼,早过来几个宦官过来紧紧扶住楚首辅他们,今日的新郎官,柳安骑在一匹系了红绸的白马上面,满面春风,十分得意,而紧跟在公主鸾车后面的是太子的仪仗,太子送嫁,这规格可真够高的,此时就连楚首辅也跪了下来,迎接储君。
太子的车不像公主的车驾一样直接进去,而是停在门口,太子下来亲手扶起楚首辅,别的人这才依次起身,云月站起来,觉得膝盖已经变酸软了,真想做个跪的容易啊。
心里这样想着,云月就觉得有道眼光看向自己,抬头望去,那双眼是许久没见的陈飒的,他看起来瘦了些,还好不是胡子拉渣,否则就不要他了,呀,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陈飒归到自己的人这一栏里面去了?
云月不由低头微笑,那笑意温柔甜蜜,是从心里满溢出来的甜蜜,陈飒看着她的笑,若能长留她的笑容,再辛苦些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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