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冲也不遮遮掩掩,反倒有些赞许地说道:“你倒是胆大心细,仪銮司这月积压了三起案子,都是武夫行凶,我们怀疑是同一人所为,而且带有杀手性质。”
何肆却摇摇头:“能不去吗?”
李嗣冲安抚道:“有我在你身边,就算与六品高手照面了也不需怕的,定会保你周全。”
何肆还是摇头道:“我不想去。”
出乎意料的,李嗣冲竟然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道:“不去就不去吧,也随你。”
何肆一脸错愕,原以为李大人会对他恫吓一番,谁曾想居然这般的好说话,这突如其来的转性反倒让他有些游移不定起来。
李嗣冲一脸真诚道:“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家去了,哦对了,路上小心些,记得走人多的大路,别图快串那些小巷子。”
何肆听得这“好言相劝”,这才觉得正常,苦笑一声道:“李大人别吓唬我了,我胆小,我去还不成吗?”
其实何肆心里清楚,仪銮司对他还有图谋,他有《落魄法》要呈献给上位,三天之期才过第一天,李嗣冲肯定会保他周全,只要他将东西捂得严实,别马上交出去,他暂时并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清楚仪銮司不是真心相护,否则自己也不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摆布,至少该有一些知情的权利,仪銮司护卫的不是自己,而是上位的一件囊中之物。
当然他不会在李嗣冲面前抖落这种“聪明”,只会更加招嫌。
“你这人就是贱骨头。”李嗣冲骂他一句,这才前头带路。
何肆亦步亦趋,问道:“温大人呢?”
“我怎么多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
何肆闭嘴,暗骂自己多言。
其实不需李嗣冲带路,八层高的姜桂楼在光恒坊外一眼就能望到,两人只走了半刻时间,就站在了姜桂楼的大门前。
何肆望着眼前的高门,方才和单五爷的两位徒弟动手,一路走来才顺了气,他是真有些嫌弃自己现在这一副破落身体。
反观李嗣冲,与单五爷对擂一番,状若嬉戏,面不改色。
以前他井蛙观天,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几月前知道了这世上居然还有真神仙,这两天又听说了武道六品论,见识了五品偏长小宗师李嗣冲,六品高手赫连镛,叫他怎么可能不艳羡?
姜桂楼大门前,两个壮汉守卫拦住二人。
何肆从未见过如此壮硕的人,这两人的面貌各长各的,形体却是出奇的统一,膀似熊罴,有膀无肩。
但何肆知道不可以貌取人,相传赫连镛能手撕虎兕、单臂举鼎,但实际上他只是个平平无奇、苍髯皓首的精瘦老人。
李嗣冲身为五品高手,也不还是这幅兵痞样。
李嗣冲眼神示意何肆拿出筹子。
何肆一路都把筹子攥在掌心,抬起手来,递出筹子。
守卫收下筹子,并未放行,而是冷漠说道:“一根筹子只管一人。”
靠筹子进场的客人只能算是最低一等的,还是卖了身为东家之一的小阁老的面子,况且这姜桂楼也不是小阁老一人说了算的。
李嗣冲含笑说道:“贵宝地我虽然是没踏足过,但想来门槛再高却也拦不住我。”
守卫貌似嘲讽地说道:“或许是小的有眼无珠,看不出您是哪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