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就在学校的内部花园旁边,英国的中学大都漂亮,建筑是古堡,风格似庄园,设计感与历史感并进。
花园跟停车场以铁艺栅栏隔开,上头爬满了蔷薇,冬日降临,蔷薇枯萎,绿叶坠落,这会儿挂了层薄薄的积雪,遮蔽了视线。
闪烁的车灯穿透积雪,光影明灭。
温颜穿着亮晶晶的高跟鞋踩在铺在文化石的地面上,裙摆长,几乎曳地,不得已只好用手拎着。
旁人都是往艺术馆而去,只有她反其道而行。
一路行来,没少收获好奇又探究的眼神。
天冷。
哈气都凝成了水雾。
温颜脚趾冻得发麻,曲曲折折地越过层层小道,穿过小花园,终于到了停车场。
英国人注重隐私,这块停车场修建的挺个性,搭了花架,藤蔓阻隔了两个位置之间的空隙。
温颜拎着裙摆探头望去。
她不知道陆染白所在的男校是怎么规定,她们学校外来车辆是禁止入内的。
放眼一瞧。
这里车子也不多,零零星星。
也不知道陆染白这人是怎么把车子开进来的。
心里头打着鼓,一一略过车位。
很快就瞧见了他的车子。
银灰色法拉利F8,车型炫酷,打了双闪停在最边角的位置,还挺好找。
接到他电话,来之前其实内心无比想要快点见到他,真等马上要见到了,反而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见了他该说什么?
做什么?
是不是还在生气?
说让她哄他,她还真的没怎么哄过人。
跟他在一块时,总是他在无底线地迁就她,尊重她,顺着她。
即使她任性地不告而别,这人也只是气了一阵子,等她生日了,依旧买礼物给他。
这么一想,自己真的挺过分。
她打算今天顺着他,好好哄哄这朵口是心非的娇花。
心里一阵甜蜜混合着些许酸涩。
温颜吸了吸鼻尖,觉得自个儿最近挺没出息,以往再怎么艰难都不可能轻易掉眼泪,遇到陆染白后,怎么就变得矫情又脆弱了呢?
手背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温颜深呼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往跑车走去。
车里亮着灯。
车窗开了些,透过深色玻璃,隐约可见人影。
温颜在车前站定,心跳得厉害,因为紧张,手指都变得僵硬。
跑车底盘低,她弯腰贴近车窗,曲起指节敲了敲车窗。
车窗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