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廷就知道,这小子突然来这招,准没好事。
“明天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最近已经很麻烦大哥了,还是……”近来除却唐菀,江宴廷滞留医院的时间最长,江兆林解除所有职务后,江氏集团内部也面临新一轮洗牌,江宴廷其实很忙。
况且接的是自家亲戚,哪儿好意思麻烦江宴廷。
江锦上却笑着说了句,“都麻烦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是吧大哥?”
江宴廷没作声,打开电脑,继续办公,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唐菀也不明白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他才抬眼看向唐菀:“明日几点的飞机?”
沈疏词是来看江锦上的,如果他知道,就算江锦上不提出这个要求,他也会主动前往机场。
他俩毕竟没结婚,人家千里迢迢赶来,说明把他弟弟放在心上,江家理所应当去接应。
唐菀后来找了机会和他说,自己去机场就行,不必劳烦他,江宴廷倒是没所谓,“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家里都惯着他,这次手术,你也辛苦了很久,该是我和你说谢谢,如果把我当大哥,就不用这么客气。”
“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之前你对……”江宴廷声音顿了下,“我还一直都没和你道谢。”
唐菀对沈知闲的事,虽说没帮上什么忙,可她能想到的,都尽最大努力在护着她,这一点,江宴廷一直记在心上。
“既然是一家人,帮沈老师是我该做的,您也不用客气。”
……
两人客气了一番,关系似乎比之前更近了几分,回到病房时,江锦上瞧着两人气氛怪怪的,略微皱眉。
这两人背着自己又在搞什么?
**
翌日,周仲清来查房,从前让他吊水吃药,简直比登天还难,某人不配合,要不然以前的江宴廷也不会说出,灌他吃药这种话。
现在唐菀在,他还要点脸,无论是检查还是吃药,都很配合,恢复得不错。
“等我查房结束,就过来,帮你把腹部的针线拆了。”他这伤口已经长了十多天,够久了。
不过唐菀已经订了时间去机场,所以江锦上拆针线的时候,她并没在。
他腹部切口,横亘着,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他生得又纤瘦,缝合的伤口,便被衬得越发狰狞可怖。
皮子薄,一扯就疼,饶是伤口恢复得再好,拆针线还是难免刺痛。
“忍着点疼。”周仲清叮嘱,一侧的助手已经帮他准备好了镊子剪刀等工具。
虽然早已有可吸收的针线,可被人体吸收,可有些材料可能会引起急性炎症,张力不够,周仲清要把所有可能的隐患都排除,他也不想在他身上留这么狰狞的疮疤,可相比美观,命更重要。
“我没事,您拆吧。”江锦上又不是第一次做手术了。
周仲清低头,帮他拆针线,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他专心工作,也没看,可那人走近后,低声说了句:“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居然是霍家那小子……
周仲清可不想和他接触,手下一紧,用力有点狠,疼得江锦上狠吸一口凉气。
“你们继续。”某人说着,站在床头也没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江锦上的刀口,没想到这么长,这么深……
他本就生了一张冷面,个子又高,气场迫人。
周仲清深吸一口气,“你挡着我的光了。”
“光从你正面照顾来,我站在你后侧,怎么会挡着你?”
“……”
周仲清就想让他滚远点,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识趣儿。
他垂头,继续给江锦上拆针线,结束后,又叮嘱他不能下水,注意清洁,他会让护士定时来给她进行消毒,涂点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