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家人的几分疼爱,为非作歹,江家于我家有恩,你若是不姓江……”
“真当我弄不死你?”
居高临下,那语气,嚣张骄傲到了极致。
江姝研紧盯着她的脸,唐菀平时总是给人一副和善可亲的模样,忽然变得这般可怖。
就好似跌下山,从地狱走了一遭,眼底迸射出火苗。
像是要把她屠个干净。
江姝研的喉咙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嘶哑着嗓子,“我、我没……”
“当时你推我下去的时候,我抓过你的衣服,你那时候穿得是一件黑色呢子衣,袖子处得纽扣还被我抓掉了一颗,估计就掉在附近,如果派人寻找,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江姝研此时穿了一件黑色棉服,江兆林此时瞳孔微颤,他一个男人,哪儿会记得女儿每天都穿了些什么,不过今天要去祭扫,他记得早上,江姝研的确穿了一件呢子衣。
那时妻子还叮嘱她,说山上冷,让她去换件羽绒服,女孩子爱美,她愣是没听。
唐菀若是没见过江姝研,又怎会知道这件事。
她忽然一笑,“我指甲抓折了,你衣服上可能还留着我的血渍,你若是矢口否认,等我报了警,让警察搜了,一验便知……”
江姝研身子抖如筛糠,唐菀此时看着她的目光,落在她眼底,简直如同勾魂索命而来的厉鬼……
她推完唐菀,抖着身子回家,整个过程好似一场噩梦,所有细节,她都记不清了,回去之后,立马换了衣服,想收拾东西,赶紧逃离这里,下楼不久,江承嗣就到家了,她脑袋混乱,哪儿记得什么扣子。
扣子,血……
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江姝研猛地闭上眼睛,声音尖利地嘶喊,“是我,就是我推了你,哪有怎么样?就是我做的!”
那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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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吼完之后,整个江家客厅,一片死寂,只有她趴在地上,披头散发,面容狰狞的嘶吼声,似乎还带着回响,在客厅上空震荡着。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无奈摇头,“造孽——”
“还不都是因为你,明明我才是你的孙女,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喜欢她,那么偏心,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可是在你心里,真的把我当做孙女吗?”
“这就是你向我出手的理由?”唐菀哂笑。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的关系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自从你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奶奶只会疼我一个人,自打你出现后,她就把你整天挂在嘴上,逢人就夸,你们才认识多久?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
“现在就连我哥,居然都为了你打我!一切都是因为你!”
江姝研是江家这辈唯一的女孩,自然娇惯些,老太太出席任何活动,也都会带着她,可自从唐菀出现,似乎一切都变了,这才让她没忍住动了手,医闹事件后,她被责罚,远走他乡……
没想到前些日子,工作室翠羽风波,彻底让两家分崩决裂!
老太太以前很疼她,平时见不到面,可她知道,今日她肯定会去祭拜,特意提前过去,却没想到碰到了唐菀……
似乎一切的症结恶源,全部都出自她,所有事都围绕着唐菀而来,她如何能不恨!
唐菀与她打了招呼,便径直打电话处理事情,看着她的背影,歹念一生,胆从恶边生……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头脑发热,居然真的对她下了手。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等唐菀滚下去,她才慌了手脚,直至回家,脑袋都是一片空白的。
“只疼你一个人?”江锦上轻哂,“你算哪门子孙女?奶奶就算不疼你,那又如何?”
“别人给予你一点善意,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生得清瘦,面若冷霜,周身裹挟着冰天雪地般的极寒,说话更是刻薄地不近人情。
唐菀冷笑,“可能在她看来,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要不然,那人就是万恶之源,毁不掉……”
“就干脆杀了!”
老太太苦笑着,拄着拐杖,在江宴廷的搀扶下,佝偻着身子,坐回沙发上。
江姝研……是彻底没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