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与呜咽哭声中,宁松山头也不抬,不为所动,敲进了那枚竹片,又丢下锤子站起来,从房间里拿出一把刻刀。
在弹幕一片卧槽中,他对准了那女孩的皮肤,锤子轻轻敲击着刻刀的底部,刀刃缓缓斜下去,从她脸上切割下一块皮肉!
……
管卿回到古宅长房正厅,挥手让侍奉的婢女都退下。
长期被身体里的角色推着走,她已经很累了,很想休息。
这种有人在和自己争夺控制权的滋味并不好受,管卿坐在梳妆镜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黄铜镜打磨地明亮清晰,浑然不是以往出演的古装剧中泛黄模糊的模样,只是烛光昏暗,镜子旁的两根长长的红烛已燃了许久,滴滴烛泪从烛台上滴下,有几点落在梳妆台上,红色的,像血。
管卿对着镜子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扮了一天的恶毒主母夫人,她觉得自己面相都有点变了。
老了许多,甚至好像多出了两条皱纹?
她下意识凑近了镜子,想看得更清楚些。
豆大的烛光狠狠跳跃了一下。
管卿托着脸,眼睛从食指与中指露出来,左右转了转,用食指将眼角的动态纹扯平。
她突然停住不动了,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烛光并不能完全将房间每个角落都覆盖住,黑暗的角落里,是有个人吗?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烛光向上猛地一跃,将亮光窜得大了一瞬。
看到了!
右边被食指挡住的一角,靠近房间内床头的位置,赫然站着一个女人!
鲜红的嫁衣,交叠在腹部的双手,温和而有礼的姿态……
所有的一切管卿都太熟悉了,就在刚才,她领着陶原这位宗祠祭祀主持绕着这个女人的棺材走了不知道多少圈……
她就知道!这四具尸体放在家里怎么可能不出事?!
这家人全都有病!
要跑吗?
管卿突然意识到,之前大家之所以能一直平安,有一个很关键的点在于——
他们都听了虞锦的话。
从来没有分开行动过。
第一次分开,是梦境那场游戏,那次她失去了杨奕。
这次甚至没有给他们讨论分析的机会。
要靠自己了。
管卿不认为她能跑得过鬼。
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游戏不可能不设置活路!虞锦说过,哪怕是鬼,也要遵守游戏规则!
她保持着姿势不动,脑子飞快转动。
红烛又跳了一下。
一直盯着镜子角的管卿这次清楚地看到,从床头那个女人背后,又慢慢长出一个影子……
烛光恢复平静,影子也跟着清晰起来。
也是一个女人,同样的嫁衣,但有了些许破旧,表情也不再端庄温柔,她几乎是用怨毒的目光盯着管卿的背影,一张脸惨白异常,只有指甲与嘴唇鲜红,像涂了猪油一样反光。
这下两个鬼,更跑不过了。
管卿将目光从角落里的两只鬼转向烛台,她手臂与上半身都僵硬了,因为身材高挑,梳妆台不合适,手臂没有支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