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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翎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绿茶轻饮了一口，入口略带些苦涩，但是下喉之后却有一股淡雅的芬芳甘香回味在唇齿之间，不由得挑了下眉，脱口道，“好茶。”

“呵呵，翎儿什么时候也懂得茶道了。”秋潋一进客厅就听见凤翎赞茶，便接口笑道。“以前每次来姑母这，你不是都嫌这茶味苦不好喝么？”

“是么？”凤翎也回她一个笑容，“翎儿刚才只觉得，此茶初尝虽然苦涩，但是回味无穷。喝下之后，留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在口中。这就像做人，先苦而后甜。你说对么？姑母。”

秋潋听了但笑不语，端起茶杯也轻啜了一口，才慢慢道，“翎儿，你确实长大了。以后是做大事的人了。有些东西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哦？”凤翎挑了下眉，“是什么？”

“你目前应该会需要的东西。”秋潋站起身，“跟我来。”

她目前需要的东西？凤翎跟着她走出客厅，自己目前最需要的是有忠心又有才干的手下，秋潋能给她么？

“这是……？”凤翎跟着秋潋走进书房，看着她在书柜前的青铜灯座上摸索了一阵，然后只听“哗啦啦”一阵铁链拉扯的声音，书房左边的角落竟露出一个不起眼的暗门。

“翎儿，来。”秋潋对她招了下手，示意凤翎跟她走。虽然凤翎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跟着秋潋走过暗门，下了一条地道。秋潋在地道口扭动了下机关，关下暗门，拉着凤翎向前走去。

这条地道很干燥也很干净，每相隔七、八米距离道壁上就装有一个长明灯，映照着整个地道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晕，两边的墙壁被灯火熏得有些微黑，估计这地道建造了有段日子。地面上没什么杂物，空气似乎还有细微的流动，看来这地道是经常有人使用的。

“翎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姑母。”走了一段距离，秋潋打破了沉默，“姑母为什么要修这地道，这地道又通向何处，你一定很想知道吧？”她微微叹了口气。

“翎儿确实有些好奇。”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凤翎回答。不过她倒是不怎么意外秋潋家中会冒出这么一条地道。毕竟前世看那些古装片里，经常动不动哪就冒出个地道来了，似乎古人都有修建地道的爱好。

“伴君如伴虎。”秋潋苦笑了下，“虽然，现在在朝野上来看，我们秋家也是举足轻重的大家族，可是那又怎么样？当初陪伴皇上亲征的那些官员，哪个不是出身历史悠久的名门世家？最后又怎么样？砍头，灭九族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么？”

“就算皇上信赖你，但你能保证不得罪其他的人么？明枪永远易躲，暗箭总是难防啊！”秋潋道，“姑母是凤栖国的大司马，更是秋氏一族的族长，也许有时候姑母做的事，翎儿你会觉得很过分吧。”秋潋指自己当初逼迫秋怜入宫的事，“不过在朝中当官就是这样，如果不想尽办法向上爬，永远只能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当初让你爹进宫也是如此，与其依附别人，不如让别人依附自己。”顿了下，“翎儿，姑母再教你一件事，要做大事的人，就一定要懂，什么叫做一朝功成万骨枯。有时候，必须付出的代价，永远不要不舍得。”

“……翎儿受教了。”凤翎垂下眼睑，这个道理历史说的很清楚，哪一次更朝换代，新帝登基不是踩着无数人的枯骨呢？

“这条密道通向京都外东郊的一个义庄。平时没什么人去，很隐蔽。”秋潋抬手向前指了下。义庄，存放死尸的地方。古人若出门在外，客死异乡，他的尸首就会先存放在义庄，等待官府通知其亲属来认领。如果长时间无人认领的，就由官府盖压，将尸体葬于荒地。因为义庄都是存放死人的地方，所以在常人眼中视为不详，除了外地的人去领认尸体，很少有人会去义庄。因此义庄一般都会建造在非常偏僻的地方，并且除了看庄人，基本没什么活人在那出没。

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地道尽头，凤翎感觉空气中的气流变强了，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再向前走了几步，只见透着自然亮色的出口就出现在面前。这端义庄的地道口似乎特别狭窄，每次只能容一人通过。凤翎跟着秋潋穿过出口，眼前一亮，顿觉得豁然开朗。怀目四周，满目荒凉，枯树野草杂生，左边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个水塘，水面呈现一种死气沉沉的深绿色，上面飘满了枯叶。而自己出来的地方竟然是隐藏在一堆假山之间的小山洞，这个小山洞如果不走到近处，根本看不出来。凤翎不由得对秋潋的细心感到佩服。

“翎儿，这边。”相对于凤翎的东张西望，秋潋已经直接走到了花园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回头正打算招呼凤翎，却见她还一脸悠然地在那四处张望，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翎儿，快点。”凤翎见状，连忙快步跟上秋潋，离开了这个废弃的花园。

走出花园后，拐了几个弯，绕过正厅的后面，她们就到了左边的偏院。这义庄显然是用一处私家的大宅改建的。房屋庭院的面积构造与一般殷实的富贵人家没什么两样，前厅，后院，花园，甚至包括左右两边的偏院一样不少。除了前面的正厅用于义庄停放尸体外，其他的地方就这么荒废闲置着。

“大人。”突然不知从哪冒出的人影吓了凤翎一跳。仔细看了一眼，更觉得诡异。对方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虽然破旧，却非常干净。皮肤是不见血色的惨白，甚至还隐隐泛着青色。一双眼睛不但浑黄，而且满布血丝。干裂的嘴唇在开合之间甚至还能看见残缺泛黑的牙齿。再加上稀少灰白的头发跟皮包骨头的造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老菜，这是靖王殿下。”秋潋似乎也被吓到了，不过她好象习惯了，马上就恢复过来，只是皱了下眉，手指了指凤翎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靖王大人。”老菜听了秋潋的介绍，立即朝凤翎鞠了一躬，向她露齿一笑。

“……”凤翎觉得他不笑的时候，她还能勉强把他看做一个人，一笑的话实在是，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你好。”不过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强，绕是身后已经冒出冷汗，面上却神色不动。

“嘿嘿。”老菜见凤翎看到自己竟然还能面不改色，不由眼中闪过欣赏，朝着秋潋道，“大人此次来的正是时候，老菜正想抽时间知会大人一声，东西已经好了。”

“好了？”秋潋听了面上露出喜色，“你的意思是已经完全成熟了？”她本来以为这次就算带凤翎过来，多半也只能先看一下。

“五个都是极品。”老菜举起一只手，又得意地露出他那一口黑牙。

“才五个？”秋潋一听，有些许不悦，“十五年才弄出五个，这是否太少了点？当初我可是给了上百个种子呢。”

“大人。”老菜抬手行了一礼，“您是知道的，培育这东西不但要时间，也要耐心，细心。更要看种子的资质跟运气，有的时候上百个也出不了一个，大人，五个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好吧。带我们去看看。”秋潋听到老菜如此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嘿嘿，早就准备好了，大人，靖王殿下这边请。”老菜领着两人朝前走去。

“姑母，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凤翎跟上秋潋，忍不住问道。

“你见了就知道了。”秋潋神秘地笑了下，“绝对是你用的到的。”

“大人。就在里面。”老菜来到偏院中的房间前，伸手推开了门，“五个死士都在这里了。”他把秋潋跟凤翎让进屋。突然变暗的光线让凤翎眯了下眼睛，慢慢适应的房中的亮度，她看清楚了她面前的“东西”。

五个一身黑衣，蒙着眼睛的男人。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最大的也就二十岁出头，他们静静地站在房间中间，无声无息，对于凤翎等人的出现也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