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买,我们每个人都有。”
任战望着大海,轻轻道:“这个药就是时间。它能治愈世界上所有的创伤。七年前的我,懦弱胆怯到不可想象,我也曾经痛苦,以活着为耻辱。
可是时间,它让我成长,也让我变强大。
邬秀,我花了七年时间改变自己。我很庆幸,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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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战在朋友圈里,发了他和邬秀的照片。
照片是邬秀拍的,用的就是任战送她的单反。她先在三脚架上搁好相机,设好定时,然后再赶回到他的身边,一起摆pose。
他们拍了许多张,各种表情各种姿势,第一次用单反还不熟练,有时候按下快门的时候,天色正好阴了,有时候又摆拍了太久,忍不住眨了眼睛。
邬秀来来回回地跑,却乐此不疲,最后终于在太阳钻出云层的刹那按下快门,让两张年轻恣意的脸庞就此定格。
他和她都在笑着,迎着阳光露出洁白的牙齿。而且因为失败了太多次,他们也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正经,而是嘻嘻哈哈互相取笑着。他为了配合她的高度,微微弓下身子,却没想她一下从后背蹦上来,耀武扬威地骑在他身上,还在他的头上做了一对小耳朵。
“邬秀你真好看,就像十八岁的大姑娘。”他啧啧道,自卖自夸发了朋友圈。
“啊,不要啊!你……你快撤回来!”邬秀大急。
“撤不回来咯。”他坏笑道,“我女朋友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撤回?我当然要晒,天天晒,跟全世界晒!”
“丑死了,丑死了,也只有你这个瞎子会说我好看!”邬秀气得跳脚,“我本来就岁数比你大,现在脸色不好,头发也乱糟糟……
完蛋了,你朋友圈,你亲戚朋友都会看到!你这个白痴,也不晓得先修一修图!”
她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如临大敌地拿过任战的手机,把镜面屏幕当做镜子照来照去,紧张得自言自语:
“不行不行,我得去烫个头发,现在的头发像个鸡窝……而且我皮肤也不好,得买好一点的护肤品……啊,我还没什么像样的衣服……怎么办,感觉要花好多钱的样子啊!”
她苦恼地捧着自己的头,哀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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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你介绍的脱敏疗法有效,还是说时间本来就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药。苏医生,我无法形容现在的欣喜,邬秀她每天都在进步。”
任战坐在十二路电车上,对苏小红发了如上的微信。而邬秀就坐在他边上,有暖暖的太阳晒着,他们相视而笑,十指相扣。
时光已踏入六月,他们的工作室筹备就绪。他给邬秀报了几个与摄影相关的网络课程。上个月她以大海和星空为题材,拍摄了几幅作品去杂志社投稿,竟然有一副被刊登在了杂志封面,拿到了五百块稿费。
这更让她信心倍增,对摄影的钻研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每天晚上都要任战赶着她去睡觉,学习热情犹胜当年备战高考。
袁帅一直在广州没有回来。
任战便更无顾忌,一到休息天就拉着邬秀上街去逛,名义上融入社会,实则就是约会。
“邬秀快看,这个就是现在的图书馆了。”
“好漂亮哎,这里面真的有会帮你找书的小机器人吗?”
“当然有啊,圆头圆脑,还会说话。啊啊,快看那边,邻家西餐社!”
“嗯嗯,我让老板给你留了一杯咖啡的,结果却害你酒精过敏。不过说起来那家店的老板还蛮帅的,厨艺也好,不知现在成家了没有?”
“哪里帅了,明明是个年过三十的油腻大叔!”任战生气道,“啤酒肚,还秃头,邬秀你的眼光差劲极了。”
“是是,岁月不仅是良药,还是一把杀猪刀。”邬秀忍笑道,“你别仗着自己青春貌美,十年以后,说不定还不如人家。”
“怎么可能,我饮食如此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