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豆丁这话一出,又让围观的百姓震惊了。
眼前这小娃娃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已经懂得大庆律文了?
“小娃娃,你不要欺负我们这些叔叔伯伯没读过书就胡说八说啊。”
“是啊,咱们大庆还有这条律文呢?”
“没听说过啊,我连大庆有什么律文都不知道……”
“当然有!”宋豆丁背着手,挺着腰,一字不错地把大庆律文背出来,“哀哀父母,生子辛劳,故三恶其三,是为不孝。不孝者,人恒唾之!童之幼也,宜听父母之言,尊父母之教。丁壮后,育父母。倘有婚,当与夫妇孝。无以状,一失父母,口舌教育;二曰伤亲,杖之十五;三番伤亲,杖二十,劳作三年。”
这只是第一条,宋豆丁又朗声背了几条律文,越背越自信。
最后对张屠户斩钉截铁道:“你作为王家的女婿,现在却对王家二老的伤心难过,视而不见,不仅让王家二老失望,还让王家二老伤心,伤心已久,必定伤身,你已犯了三条,按律当仗刑!”
宋豆丁这番话确实吓到了周围的大人们。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晰的大庆律文。
“嚯!”
“原来不孝父母刑罚这么重?”
“哎哟!”
王小妞也吓坏了,揪揪宋豆丁的衣服,“豆丁,这么严重啊?”
宋豆丁侧耳轻声回答道:“没有,夫子说了,律文是律文,只是一种规矩。到底要怎么执行,还要看咱们自己。”
张屠户皱眉,觉得眼前这个小娃娃在胡说八道。
可小娃娃气势汹汹,说的话又很有条理,莫不成真有这等律文?
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洇水街聚集的人群吸引了两个巡街的捕快。
他们摸着腰刀弄清楚来龙去脉后,上前压住两拨人,大声呵道:“是非对错,咱们去衙门辩一辩便是!”
宋豆丁和王小妞被两个捕快牵住,宋豆丁拼命向其他三人做动作,让他们快去家里找帮手。
三个小孩连忙退出人群,朝春六巷跑去。
宋家这边。
周自言还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妥善的帮助王小妞。
王家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死了,也是杀猪户家的人。
此等思想,一时很难扭转。
若他还是官身,作为父母官自然可以顺利介入王家的家务事。
可他现在一介白身,又该用什么理由去帮助王小妞呢?
周自言几次落笔,都没想到妥帖的方法。
殊不知,他的好徒弟已经在洇水街和杀猪户干上了。
几个小孩跑到宋家,大嗓门喊起来,“不好啦,不好啦!周夫子,宋家哥哥!宋豆丁和王小妞都被捕快拿到衙门去啦!”
周自言正临摹字帖,笔尖一顿,登时洇开一片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