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想承认自己是如此娇气,可颜无殊还是抑制不住,此时此刻,面对这个随时可能杀了自己的陌生男人,源源不断的委屈上涌。
路途上饱经摧折的白鸟裙终于迎来了第一片落羽,轻轻落在覆着寒霜的地面上,颜无殊低头,视线落在静静躺着的洁白羽毛上。
微不足道,随便一点动静都能让它打着飘儿卷进尘土里,脏兮兮的。
眼前的人没有哭,廖厌却觉得他仿佛已经哭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对面的少年却已经抬头看着他。
“我的裙子脏了,我要换身衣服。”他的声音软软糯糯,但毫无疑问,比先前多了些骄纵。破罐破摔般突然豪横,指使得理直气壮。
这里衣服多的是,何况从现场雕塑的衣着看,廖厌本就对“新娘”的外形有特定偏好,不可能放任颜无殊穿着脏污的裙子进入他的收藏。
廖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颜无殊已经寻了地方坐下,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又或者对他的回应没有任何期待。
廖厌最终还是寻了身衣服给颜无殊。
出乎意料的是,这是一套男装。
颜无殊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你知道……”
见他终于看自己,廖厌脸上有了笑容,调侃般说:“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会是我收藏的第一个男老婆。”
廖厌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紧张地看向少年。
他果然撇开眼又不理廖厌了。
廖厌想说些什么找补,可少年只说:“我要换衣服。”
因为要换衣服,颜无殊得到了单独的空间。
趁这个机会他拿出手机,上面果然有很多消息。
快速把这边的情况和宫明镜汇报,颜无殊本以为对方会指示些什么,没想到他回复的是:“我马上到。”
不等他有所回应,试衣间外传来敲门声,知道是自己待太久引起怀疑,颜无殊连忙收起手机打开门。
廖厌看了眼他口袋边缘露出的手机头,没说什么,只笑着上下打量了一遍颜无殊的穿着。
这是身复古英伦背带短裤,上面是白色的衬衫,寻常男人穿这身,若是气质合适便很清爽有格调,可稍有差池就显得不伦不类,甚至油腻。
但在颜无殊身上,这套衣服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又乖又有气质。短裤露出小腿和一小截大腿,又白又直,还带些漂亮的肉感。
把廖厌眼睛都看直了。
“老婆。”
颜无殊听到这声脱口而出的老婆,不高兴道:“不许叫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