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废弃的仓库里,栗栖琉生与天川一真僵持住了。
前者看着那针管,抿了抿嘴。就算接触的这类事件按理来说也足够多,他也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可是多少有些紧张,眼睛紧盯着针尖不放。
他要是有针尖恐惧症,现在都要腿软的走不动路了。
嘛,也走不了就是了。
而后者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完全能够看出他脸上大仇得报的快意。
可这个人是当年逃走的逃犯,即使没能抓捕到也查出了他的资料,栗栖琉生对他有印象,可他的印象中是天川一真没有任何的亲属还在世了。
「果然,你还是怕的!」天川一真紧紧盯着他眼睛,视线根本没有挪开过,像是极富耐心的猎物,只等着他露出破绽的一瞬间。
这种危机与压迫无端的让栗栖琉生感到紧张,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他忽然敛下眼眸,目光从针尖上离开:「天川一真。」
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忽然一顿,他不可置信的大声说:「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顷刻间倒转。
不等栗栖琉生对此说些什么,他就自说自话了:「难道是有人泄露?不不不,他们那种大人物哪里会有空管我这样的小人物呢?所以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他猛然扭头,眼睛中带着点决然的狠意:「你都听到了?」
针尖本来已经慢慢的远离了栗栖琉生,但是在现在再一次靠近了。
这让青年只能继续与他周旋,尽量自然道:「当然。」
栗栖琉生极力控制了,但是根本无法完全控制住脸部表情——面前的这个犯人,正是十五年前他父亲栗栖温人所处理的跨国大型案件中一个逃走的犯人!
栗栖温人也正是死在了这次抓捕行动中。
他为了掩盖犯人的手榴弹保护同僚,相当悲壮的殉职了。
无法原谅。
上辈子也是从事同样工作的栗栖琉生无法原谅这样的犯人,他们既没有良心,又何来忠诚可言?
一米八八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身材也依旧高大,他眯起深绿色的眼眸掩盖了其中恨意,借由身形与深邃面容还有周身的气势压制天川一真:「听说你当年道上的大哥就是被我父亲抓捕的?」
天川一真恶狠狠的看着他,喘着粗气的样子配上带着红血丝的眼瞳,让他比起人类更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还是连择人而噬都不会的野蛮野兽。
「……」
见他不说话,栗栖琉生嘲讽地勾唇笑了:「你想为他报仇?你可不是真正的忠心,你只是——」
按理来说他在工作时间向来严肃,可这样的一个杀死他父亲的帮凶就在他面前,他又怎么忍得住不去挑衅?
「你只是失去了头狼就无法生存的随从的狼,无法自立,没有自我,所以才需要引领,你心存死志又无事可做,所以只能报复,我说得对吗?」
尤其是这个仇人可是一直在看着他呢。
「你……在透过我看谁?」
栗栖琉生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他的大脑异常的亢奋,简直是在与他作为警察的理智做抗争。
他抑制不住的继续说:「在看栗栖温人吗?」